偏偏这两个人就是命硬,靠着那个破败的茅草屋熬过了一个冬天又一个冬天。
也就是就在前两年的一个春天,县里来了什么游商,说是要去海外做生意,谢耀祖不知道怎么就和那些人搭上话了,说要跟着他们外出跑商,那些人竟然还真愿意要他。
谢二柱不愿意放人啊,听说是谢耀祖跪了两个时辰,谢二柱才答应。
他这一去就再也没了音讯。
有人猜测说,谢耀祖是不愿意给瘸子养老,故意说什么去跟着做生意跑了,也有人说那小子是真的想挣大钱,可惜就是没那个命。
第一年的时候谢二柱还有力气和人骂,第二年谢二柱只是冷冷看向那些说他孩子坏话的人,第三年他就常常坐在寸头的槐树下望着远方,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
如今的谢二柱也四十出头的人了,比寻常人更早的白了头,脊背也弯了,看着好不可怜,村里人见他似是认了命,反而不骂了,也会说一句可怜。
他们可怜谢二柱孤苦伶仃一个人,又怕他那个儿子真回来了接他去享福,自己都没这么好的命,凭什么一个瘸子有资格享福。
……
他们口中的谢二柱,一大早就到了衙门,他不敢靠近,就啃着怀里的菜窝窝蹲在不远处,望着衙门口的两座石狮子。
平头老百姓天生威慑当官的,不管官大官小,对他们来说都是能吃人的存在。
谢二柱坐等右等,都不见衙门有什么人出没,他晒得口干舌燥,汗水湿透了衣襟,肚子在打鸣,眼前一阵阵发黑。
再等下去他就要晕了。
谢二柱一咬牙,瘸着腿慢慢朝着他们靠近,搓了搓手,蜡黄削瘦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官爷,小的向你打听个人,我听说咱们这县里来了不少游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叫耀祖的,长得瘦瘦小小的一个姑……小子,眼睛很大……”
他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这么热的天,他们站在这都快冒烟了,哪有心情理会这个乞丐,斜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道:“去去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让你用来打听人的吗?”
“什么光宗耀祖,没听说过!赶紧滚,再叽叽歪歪,少不了你一顿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