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惧他,不敢得罪。
庞既明是根本就不愿意搭理这样的人。
脑满肠肥,黑心黑肺,离老远本性里的腥臭味就能熏死人,是庞既明最不喜接触的一类人。
不过自从流放后,庞既明倒觉得,这种污浊之人也就区区排第二吧。
比他不堪入目之人,大有人在!
有的人瞧着人模狗样,实则枉托人身。
范爷怒目而起,大手抓起身上的人踹到一边去,“瞎了你的狗眼,敢往爷爷我身上撞!”
那人的腰差点被踹断,情急惊惧之时,指着庞既明恶狠狠道:“范爷!根本不是小的惹你,我哪有那个胆子啊!是他!是这瞎了狗眼的老小子推我!才撞得范爷你!”
范爷黑沉着一脸横肉,眯起三角眼直勾勾盯着庞既明,冷笑道:“我范五还直当是谁这么有脾气呢!这不是前水道官庞大人吗?大水冲了龙王庙,失敬失敬。”
庞既明低着头,扯了扯方才突然被撕扯出一条口子的衣袖,眉间懊恼。
流放路上,就这么一件蔽体的囚服。
如果是他孤身一人,他庞既明一句话都不想搭理范五。
可他不是,他还有妻子和孩子,此刻妻子抱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孩子,满面恐惧地看着他和范五之间。
庞既明眼看着妻儿弱小无助。
忍着恶心咽下自己的脾气,拱手向范五道歉:“扰了范爷歇息,在下这里赔罪了。”
庞既明在流放队伍里十分低调,几乎没有多少存在感。
范五都快忘了这一家子的存在了。
不过他知道庞既明这人,一个倒霉的水道小官,穷馊的很,触了贵人霉头惨遭流放。
在范五眼里,这人脑子有毛病!
不过是给贵人磕头认个错而已,就他骨头硬?
那种贵人,他想巴结都找不到门路呢。
这帮子酸腐的儒生,身在福中不知福,好饭送到嘴边都不吃。
活该!
“范爷!小的真不是故意的,都是他害的。”旁边的人还在拼命甩锅。
庞既明阴冷的目光死死盯了他一眼。
那最初挑事的人,被他那目光盯的忍不住住了口。
范五见状,冷笑一声。
这柴房里,别看才二十来个人,可大家身上都有什么,他心里都是有数的,甚至有几个人还是托他范爷的福气,才能进来休息。
眼前的庞既明,怎么进来的?
他不是一路带着妻子儿女吃糠咽菜,饿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