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看了庞既明一眼,连连点头,“差爷放心,我从没想过逃跑。”
“你跑了,庞家几个可就要遭殃了哦。”押差贼眉鼠眼在庞家人身上扫了两眼,对上庞既明的眼神,“你既然帮他作保,他出事了你们连坐,想好了吗?”
庞既明心里真是恨不得把对方骂的狗血淋头才好,可开口仍是无奈。
“差爷放心,小人明白。”
押差离开后,周围一干流犯窃窃私语,不少都在嘲讽庞家人傻的冒泡,流放的路上,谁会拿身家性命替旁人作保?吃饱了撑的。
热血下头,庞既明恢复了一丝理智,心里不禁生起一丝悔意。
但等他抬头看见被他们夫妻保下来的铁牛,正背着他一直嚷着脚疼走不动道的幼子顶着大雾前进,那升起来的悔意,又很快荡然无存。
罢了,事已做下,落子无悔。
庞家一点插曲,因张达义一直有心将他拉拢过来,特让谢家护卫等日常留意,没过多久,这事便被人传到张达义耳中。
张达义拄着谢武英为他找来的棍子做拐,闻听此事,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看来,这庞既明也不是冥顽不灵之徒嘛。”日后有机会。
张达义信心满满,但谢豫川听完这事,心中对庞既明和那名叫铁牛的流犯,多了另一个想法。
且走着再说吧,谢豫川心想。
人各有志。
气候转冷,山林间清晨水气大,时常升雾并不少见。
但很明显,今日清早这番大雾却与往日不同,走了一个多时辰了,大雾弥散,不见前路,更不见雾散。
荒郊野外赶路,最怕雾天拦路,前不视物。
熊九山带着手下,在队伍前头领路,就怕在山林间的驿道上打圈迷路。
此地驿道破损过度,浓雾之下,路边用作标识的青松也好像看不真切,一棵一棵好似长的都一样,五里的地标也没看到,这路越走,熊九山心里越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