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县太爷,心里又十分不甘心。
心里郁闷了一天,冷不丁响起白日受了一堆窝囊气后,回府衙的路上,在道边算的那一卦。
冯陈站在门槛边,离着取暖的火炭边不远,还是觉得有些冷。
可冷也有好处。
就是让他的脑子,能够更冷静一些。
“那卦师,还说什么来着?”
病急乱投医的冯知县,傍晚时分,努力地在回想回县衙的路上,摇的那一卦。
——萸城西南城外,可有大人解困之道。
他若没记错,是西南方向吧?
冯陈年轻,到任之后,经常听说庆州府匪患猖獗,屡禁不止,知州大人也苦恼的很,连同守备大人一起联合进山,几次都没斩草除根,上奏朝廷,朝廷也为难。
他来了之后,也琢磨过这事,府衙里的幕僚一直劝他,初来乍到,先不要惹那群杀神。
他觉得本地户,应该比他了解,何况那盘龙岭时常出事的位置,又毗邻三县,也不完全是他萸城一县,能管得了的。
所以他也就听从了手下的意见,把精力都放在本县各地的问题上,哪里想到,便是这些基础的公务,他也处处碰壁,不管什么令下去,根本就改变不了。
久了,他也反应过来,问题出在哪儿了。
问题,就出在萸城各利益大家,私下利益盘根错节的,根本就不需要一个有“抱负”的县太爷。
是他自己以为自己寒窗苦读数十载,来了就能造福百姓。
可在那几家眼里,他冯陈,狗屁也不是!
办事,办不明白。
臭脾气,一个顶俩。
不通人情世故的官老爷,萸城可不欢迎。
冯陈郁闷过一段时间,但郁闷过后,还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圣上让他来治理萸城,朝廷让他来做事,他岂能因为这一点点的困难就后退呢?
那不是他冯陈的为人之道,更不是他的为官之道。
他思考许久,觉得自己可能是方法用的不对,于是认真调研,带着人手下到萸城各乡,查验实情,回来详细研究,重新整理萸城衙门内数年的支出收益,一心想找个大家都能收益有发展的思路出来。
不成想,拿出去,依旧收获了一片奚落之声。
加之,随后,萸城内,连发几件要案。
他忙的晕头转向。
等他回神时,才发现,他之前提出的那些意见,早就过了最佳时机不说,又被坊间一片歪曲渲染。
他这个县太爷,出门在外,受尽百姓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