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九山点点头。
眼见张达义走上前,田家大小姐微微见礼之后,转身暂且离开。
张达义目送了一下田家人的背影。
“张大人,有何要事?”
听见熊九山的声音,张达义连忙回头,“别别,熊大人还是不要抬举我了,在下如今不过流犯一名,当不得大人二字啊。”
熊九山笑了笑,也没改口,目中笑意真诚,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是何事?”
今时不同往日。
一场鏖战,彼此之间的关系,已不可同日而语。
同为一营,熊九山如今看待谢豫川身边这位前翰林大人张达义,早已经视为同道。
有些东西,的确是在悄然之间改变了。
熊九山心里明白,变了就是变了,回不去了。
头上飘雨,他见张达义身上单薄,遂给身旁人眼神,拿来一件萸城人送的披挂,虽说算不上多好,挡风遮雨的倒也合身。
刚披上,张达义只觉身上暖和许多。
其他的,连同别的遮雨物资,熊九山一交代下去,送到队伍中去,尽量搭建出更保暖的营地,让流犯们好好安顿起来。
幸好,此时营地四周,尚且有不少商队、萸城送行的乡绅,以及各路前来支援的大人们留下来明则照顾实在监看的人手们。
熊九山以妥善安排这些人为借口,大肆动用一批物资,也算是当着这些人的面,展露一点萸城人对他们的“关爱”有多朴实。
至于暗地里猜测的“好处”什么的,确实与他们这支即将前往北方的流放队伍没什么瓜葛。
张达义问:“大人,迟迟不见谢将军他们归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熊九山一时间也不好下定论,只轻叹了一声,“但愿他们那边行事平安吧。”
张达义看了眼天,雨点淅淅沥沥地飘下来,不大不小的,时间一长,四周就来是起雾,雾气倒算不上多浓,只是无端的让人心里空落落的。
总像是缺了点什么,不踏实。
张达义道:“大人,熬点姜汤驱寒吗?”
熊九山道:“嗯,已经让人去做了。”
张达义双手不经意负在身后,直了直酸疼的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