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一知道缘故之后,他便是一阵动容。
明明秦瑱学究天人,掌握了国家发展的根本理论,却因为儒家盛行其道,不能将其学说公开。
只能选择一个曲线救国的方式,藏着心中大志,独自前行。
不计个人荣利,只为改变家国大势!
这是何等坚毅之心?又是何等伟大之举?
一时间,秦瑱在他心中的形象越发高大了起来!
只觉秦瑱相比,那些名士只是徒有虚名,远远配不上这等名声!
不过孔明这个人,不仅正直,而且理智,佩服秦瑱的同时,又抬头沉声道:
“学生以为,先生此举,实乃不世之伟业!”
“然则似先生此法改之,恐来日会有祸患及身!”
“须知如今儒学大行其道,先生现在只是兴建农学校,自无人反对!”
“可若是重开百家之学,则必引大儒攻讦!”
“亮自知先生行事之原由,然则似那些不明之人,只会以先生为异类,迟早会行铲除异己之事!”
“到了那时,恐怕便是使君信任,先生亦是独木难支!”
而秦瑱看着诸葛亮如此提醒,便即笑道:
“此事吾自知之,所行之事,无非循序渐进!”
“如今所以告知孔明,便是欲借孔明之力助我。”
“吾欲先培养一批新学弟子,逐渐扬我新学之力。”
“待得帮手足够多后,便可缓步推行新学之事!”
诸葛亮听着这话,自是放下心来,他现在怕就怕秦瑱手段太过激烈,导致引起儒生大规模反抗。
但他细细一想,秦瑱如此机敏之人,凭自己便能看透家国本质,又岂会不知这些道理?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些担心是没必要的!
然而想到了这里,他便对秦瑱建议道:
“先生自有经天纬地之才,学生自无多虑。”
“然则先生欲开办新学,却不当无学传世。”
“学生闻先生曾编制农学教材,何不继续为此事,著书立说,托蔡公之名,而扬新学之力。”
“再是先生欲行改革之举,当由上而下,今只教农家子弟,来日难免势单力孤。”
“学生见这寿春城内,达官贵人子弟甚多,彼等进学皆靠家学教之,未有先生这般渊博。”
“何不向使君谏言,建一专门学校,收彼等入学中教授!”
“如此,彼等从先生而学,便知先生之理,待得彼等长成之后,亦可成为先生助力!”
他寻思秦瑱既然要培养一批新学支持者,那就该培养一批强力一点的外援。
农家子弟虽然不错,可哪里比得上寿春城内这些达官贵人之子?
反正秦瑱现在都是要积蓄力量,现在培养这些官二代,等以后这些人独当一面之后,自然而然会成为秦瑱的助力。
到了那个时候,有大批当权者支持,即便那些名士有意见,也反抗不了秦瑱推行新学!
终究儒家力量再强,也就是一群书生,哪里能是当权者的对手?
他这个建议一说出来,秦瑱自是眼睛一亮。
心想孔明就是孔明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
实则他心中也想建立一个书院,广收士族子弟培养。
可思来想去,他觉得培养士族子弟的阻力太大,也就打消了念头。
而诸葛亮这个办法却是极好,他不招士族子弟,就专门培养刘备麾下臣子的子弟。
一则刘备麾下臣子,有不少功勋贵族,家中没啥家学。
他若是办学招徒弟,这些大老粗必然赶着都要送过来。
二则他现在位于众人之上,直接用地位去推行新学,这些臣子即便知道,也不敢和他多说。
唯一需要考虑的,在于弟子太多之后,会引起别人忌惮。
虽然老刘本人不是特别在意这些。
可架不住师徒关系太过密切,要是所有子弟都是他徒弟,这么庞大的能量,足以引起别人的恐慌。
再者,他这么忙,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教书。
想到此处,他便直接对孔明道:
“吾虽有虑此事,然则吾实难亲自教授彼等!”
诸葛亮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会有什么患处,当即笑道:
“先生无需亲自教之,只需担任学校祭酒,聘请教习,编制教材即可!”
“只需先生亲自编制教材,便可让彼等先识先生之理。”
“至于如何教授,便须看先生所聘教习如何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