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句话啊……
多拉格揉了揉额头:“那么如果这个牺牲,能够让先生脱离危险呢?”
这下轮到贝加庞克愣住了。
先生……
对于革命军而言,火种先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整个革命军思想的核心,最初的蓝本就是先生提出来的。一直以来,也是先生不停忙碌着,在革命军的发展上是不可取代的。
如果……可是……
哪怕吃下了如bug一般的脑脑果实,还要加上云端处理器这种巨大的容量,贝加庞克也依旧觉得自己无法决断。
来自于思想的教育,让他知道强权不应该出现在革命军,所谓合理的牺牲,要求成员去牺牲是不应该的。
但重要性……
“呼……我会有所决断的。”
多拉格的话打断了贝加庞克的思绪。
还想再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
他们每个人都想要改变这个世界,且以此为目标坚定着内心的意志。
诚然,在伟大的道路上每个人的重要性是必然不同的,但站在如此制高点,去要求同行伙伴进行合理的牺牲,又不符合思想的核心。
“呼……”
贝加庞克叹了口气,站起身后开口道:“多拉格,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上我们一直以来为之坚定的思想。这是革命军的核心,也是所有人能够联合起来的根本原因。”
多拉格再次闭上眼:“我知道。”
随后,贝加庞克离开了办公室。
门被关起的那一刻,多拉格拨通了熊的通讯:“来一趟总部,有很重要的事情。”
……
与此同时,东海,泰其拉狼。
作为桥上之国,这个国家的民众从出生到死亡,一直都在桥上。
修建这座大桥,从始至终,没有完工的一天,也没有生的希望。
一直以来,缴纳天上金的加盟国会得到世界政府的庇护,被海贼入侵可以寻求海军的支援。
而非加盟国,在无法缴纳高昂的天上金后,所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海贼,甚至还有海军的掠夺。
除此之外,泰其拉狼上修建跨海大桥的奴隶如果减少,那么这些国家就是最好的奴隶来源地。
“啪。”
清脆的响声中,一个年迈的身影摔倒在地。
被皮鞭撕破的后背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倒地之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完成这样简单的动作。
在其不远处,一个小女孩眼眶蓄满泪水,想要冲出来却被她同样落泪的父亲死死抱住。
出去……就会死。
这些人监工不会在意他们的生命,所有的伤势都只能自己硬抗,死了也无所谓,因为会有更多的人被抓到这里,成为这个桥上之国的一员。
“老头,如果不能站起来,不能继续干活,那么你可就失去了自己的价值啊。”
手握皮鞭的监工,如同猫戏老鼠一般嬉笑着:“如果失去了价值,那么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不是吗?”
“咳咳咳!”
老人剧烈咳嗽着,摊开手后一捧黑血出现在其手掌心。
微微抬头,最后看了眼自己的孙女,目光中除了不舍还有怜悯和悔恨。
桥上之国,会是他们的未来,会是他们未来的整个世界。
而这样的世界,一个活着不如死去的世界,对一个孩子而言是何其残忍?
“嘭。”
瞳孔涣散后,老人支撑着上半身的胳膊失去了力量,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失去了呼吸。
“竟然就这样无聊的死掉了啊,还真是有够无趣的,原本还想多玩一会儿。”
监工走上前,一把老人的后脖颈薅起,直接从桥上扔了下去。
这一幕让抱着女孩的男人目呲欲裂,整个身体都颤抖着,却强忍悲痛一支手遮住女儿的眼睛。
拼命的话,女儿就没有人照顾了。
而在这个地方,没有依靠的孩子会怎么样,他已经看到过太多太多……
一支手放在腰间燧发枪上的监工转过身,目光直视男人,嬉笑道:“所以刚刚那个是你的父亲?为什么不冲过来呢?冲过来的话……”
“唰!”
皮鞭呼啸而过,直接在男人的脸上带出一道硕大的伤口。
鲜血滴落,剧烈的疼痛男人却没有任何惨叫,只是死死护住女儿,防止皮鞭打到。
“那样的话我就能赢十万贝利啊混蛋!奴隶!为什么不冲过来?为什么!”
愤怒的声音里,皮鞭不停挥动。
男人被打的蜷缩在地,却依旧死死抱着女儿,没有惨叫一声。
四周,已然麻木的奴隶们依旧工作着,除了刚刚被带到这里的十几个新奴隶,所有人看都没有看这里一眼。
“哈哈哈……黑狗你这家伙今天又输了,一会儿监督完这群贱民,回去记得给钱!”
“给钱给钱!今晚补给船到了,我要好好的玩一晚上!”
“所以你想买什么?那个能够让你从小爬虫进化到大爬虫的神奇药水?哈哈哈哈……”
“今天我要那个最漂亮的,淡水给我留好!得洗干净了才有趣味啊……”
……
肆意宣泄着自身欲望的监工,在大海上同样属于这个世界的最底层。
但在这里,他们却仿佛高高在上,为所欲为。
这个世界在思想上的教育,自始至终都缺乏了很多东西。最基本的三观塑造没有,道德的底线也同样没有。
弱小者骤然得到权力,在得知无论对更弱小者做任何事,都不会得到惩罚时,人性内心的黑暗便会爆发。
当然,这并不代表全部。
但也是新人为什么在加入革命军前,一定要通过思想课考核的原因之一。
“嘭。”
一声低沉的枪响,声音之小甚至被他们的喧哗声所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