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朱允炆游山玩水、结交一些文人墨客,但是他基本上不和那些人讨论时政,那些人也不可能拿到他的名帖去官府谋个一官半职或者是去参与科举。
因为他记得一些提醒,不得讨论时政、不得结交地方官员,更不能和卫所有任何联系。
所谓的藩王三卫等等朱允炆提都不提,因为他是郡王。他也非常的清楚,他的王府护卫或者是一些官员,甚至都是自家这个太孙弟弟安排的,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性命。
“马文华,该是嫂子的堂弟吧。”朱允熥继续说道,“我让人给他带回来了,你这个小舅子倒是好本事。家财万贯估计也差不多了,仗着家世还敢和盐商往来,还敢撺掇卫所一起做生意,给戍边卫所运盐、运粮食。”
朱允炆瞬间跪倒,“殿下,臣不知此事!”
吕氏是前太常寺卿吕本之女,没有直系血亲了,只有些堂兄弟。
朱允炆的妻子马氏是光禄少卿马全之女,这倒不是娘家没人的,兄弟姐妹还是有的。
朱允熥指了指桌子上的卷宗,“送去给我皇兄看看,免得觉得有人是在构陷。”
张福生恭恭敬敬的取过卷宗,本本分分的送给朱允炆。这个跟在朱允熥身边几年的太监不算特别聪明,但是有一点特别好,那就是守规矩、本分。不会瞎揣测上意,也不会仗势欺人。
尤其是在宗室面前,没有因为是皇太孙的贴身太监就觉得身份高贵,他始终清楚自己就是臣子,哪怕是不受重视的宗室,那也是‘主子’,表面上的尊重绝对要给足。
朱允炆快速的翻阅着卷宗,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胆寒,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小舅子如此肆意妄为,这是真的要被坑惨了。
朱允熥缓缓开口,说道,“我一向不喜欢官商勾结,尤其是这些还要伸手进军伍之中的。你这舅子倒好,我不喜欢的事情他是一次性全做了。你说这是到底仗着他有个光禄少卿的爹,还是仗着有个郡王的姐夫呢?”
朱允炆连忙说道,“殿下,此人所做之事,臣真的不知!”
摘出去,必须要将自己摘出去,要不然就现在看到的这些证据,朱允炆觉得自己都难翻身。
官商勾结,这确实是如今这位皇太孙忌讳的事情。宗室藩王和戍边卫所、地方富商往来密切,还有着一些利益合作,这简直就是‘谋反’的证据了!
尤其是朱允炆自认为自己身份敏感,这几年谨小慎微不就是怕被翻旧账么。可是现在倒好,简直是自己身边的人主动将一些罪证送到了皇太孙的手里!
朱允熥笑了笑,说道,“人现在就在昭狱压着,你自己过去审一审、问一问。”
朱允炆都有些瘫软了,“殿下,臣真的不知道此事!”
这下轮到朱允熥哭笑不得了,“想什么呢?给你也关进去?自己去问问,免得你心里嘀咕。问清楚他到底是为何犯错,还有什么遗漏没有交代的。说清楚了也少遭罪,这也是你这个当姐夫的能帮衬他的!”
朱允炆直接说道,“殿下,此人触犯国法,臣觉得只需依律处置就好!”
朱允熥忍不住打量着朱允炆,看起来自家这位二哥这么几年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也对,有些性格一旦养成了,还真的就是很难去改变。自家二哥骨子里的刻薄、冷漠,那也是不会改变的。
别管是是‘恩师’、叔伯兄弟,他都可以不那么在乎。更何况所谓的小舅子呢,更加不值得犯险去求情,只要不将自己给拖进是非窝就谢天谢地了。
“还是去问一问,有些事情这人倒是还算顽固不愿松口。”朱允熥就说道,“你若是能让他松口,对你也是有好处。”
既然朱允熥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朱允炆也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只能去乖乖的执行好这个审案的事情了。
只是他这个审案有些憋屈,到时候身边跟着的人肯定就是皇太孙安排的人,也只能去牢里问一些事情。
“这一趟回来,还有一个事情就是说说老四的事情。”朱允熥继续开口,说道,“老四过两年也要就藩,让他去江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