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拿出卷宗递给朱榑,“七叔,你自己好好看看。若是还说冤枉,我即刻去查办那些庸官、还七叔清白。若是七叔看了之后不觉得冤枉,我就只能请皇祖父以朝廷律法、宗室之法对待七叔了。”
这一下朱榑瞬间不知所措了,他很想狡辩、很想推卸责任。可是这个时候嘴硬,很有可能将事情闹大。
朱允熥就说道,“你手下指挥使,府里管事,我都拿了。那些商贾、盐商等,我也让人一并拿了。若是七叔还不服,我可将他们带来当面说清楚。”
朱榑就更加尴尬了,他自己做了些什么事情,他自然也心里清楚了。真要是较真,他肯定不敢。
朱允熥则继续说道,“辽东本就是苦寒,粮食不足、食盐不足,朝廷设开中法本就是为了偏远边塞之保障。七叔这么做,岂不是自毁长城!可是前些年削减了宗室供用,七叔心存怨念?”
朱榑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朱允熥的那些话有些道理。以前供用多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削减了不少,就觉得不够用了。
至于自己的供用是百姓不敢想的,朱榑可不管那些。他是朝廷的亲王,自然也就要用最好的、过最为奢华的生活了。
老朱冷哼一声,说道,“你若是敢辩解,朕即刻收拾你!也就是朕现在心情好,你即刻回凤阳种田。什么时候改了,什么时候再说回藩之事!”
朱榑脸色惨白,已经摇摇欲坠了,“父皇,可是要废了儿臣!”
老朱狠下心来说道,“废不废,全看你自己,其他人帮不了你!齐王府的时候让世子先照看,朕也懒得说你了。”
朱榑哀求着,期盼老朱回心转意,但是老朱看起来没有任何打算改变心意的样子。
面对朱榑求助的目光,朱允熥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对于自家七叔的处置,他甚至是比老朱更为坚决。
朱榑是真的慌了,以前肆意妄为的底气就是因为他是皇子,以及知道老朱的性格。但是现在呢,他实际上和被废也差不多。
但是要说起来也有操作的余地,就像此前的秦王朱樉、周王朱橚,以及靖江王朱守谦,都是犯了事之后回老家种田的。
也就是朱守谦一再犯事,所以才最终没能第三次回到桂林。而朱樉和朱橚,都是回到了封地继续是逍遥的王爷。
虽然没有被废,可是谁也不知道最终的结局到底是什么样啊。都说太孙最为看重宗室,可是现在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根本没有任何帮忙求情的意思!
朱榑不是心灰意冷,而是根本不敢违逆老朱的意思,只能灰溜溜的离开武英殿。他现在只能回凤阳,未来是什么样就难说了。
看到朱榑离开,朱允熥开口,“明天在朝堂上昭告天下,七叔这一次的处置就该公诸天下。”
老朱也不反对,都狠下心来好好的收拾一下亲儿子了,那自然也就是要震慑一下天下的臣民,免得一些人继续肆意妄为。
“你七叔也处置了,剩下的那些犯官、贪官污吏,你让人处置了。”老朱冷哼说道,“和这些人混在一起损朝廷的根基,亏他做的出来!”
老朱有理由生气,这是朱家的天下,朱家的子孙自然也就有理由维护着。而朱榑和一些贪官污吏、不法商贩勾结,损害的就是朝廷的利益了。
朱允熥则笑着说道,“祖父,七叔他们未必这么想。江山和他们无关,他们只想着自己的王府。”
老朱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寻常百姓家分了家之后,亲兄弟也会争、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想要劲往一处使也没那么容易了。
儿子们现在也是如此,江山社稷和他们无关,得了好处就收归王府。捅了篓子,那是皇帝和太孙的事情!
有类似想法的藩王绝非一两个,这也是老朱狠下心处置朱榑的原因,这也是给其他宗室的一个警告,可千万别再肆意妄为了!
大明很快就要换当家人了,那些藩王们要是不改改习性,那就不会像现如今这么好说话了!
很多文武百官也都是在盯着一些事情呢,在盯着对宗室的一些处罚。
周王和武林郡王看似也就是小惩大诫,而不少官员也知道那两位宗室虽然卷入事情,但是也不是直接的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