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抱病的聂景琛推掉了早朝,安安静静在东宫里歇息。虽说事态有些尴尬,但东宫众人一致默许了由沈余娇来照顾卧病在床的聂景琛。
她嫁进宫里这些年,来过东宫许多次,却是第一次这样实实在在在太子寝殿里忙碌。抛却流言,当下的她无非是以弟妹的身份照顾兄长罢了。
“阿娇往日在鲁王府,怕是不曾如这般忙碌吧?”
躺在榻上的聂景琛静望着屋上横梁,没有偏过头瞧她,“我知道,三弟不会愿意让你忙碌的。”
沈余娇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问得一头雾水,扯了扯嘴角道:“鲁王殿下知臣妾不喜热闹,所以在府上也并未安排太多婢女侍卫。许多事能够亲历亲为的,就无需下人动手了。”
“你倒是一点没变。”他闭上眼,忽然笑起来,“当年琼玉楼里小小的倔丫头,到现在还是一如既往的执拗。”
沈余娇没再说话,半晌后才道:“那些都是旧事了,太子殿下没必要再提。”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有三弟的把柄么?”他挑了挑眉。
“无非是有人叛变,走漏了风声而已。”沈余娇停下了拧湿帕子的手,“太子殿下如今权倾朝野,想要逼人说出实话来,不是件难事。”
她将帕子折叠好,放上他尚有些发烫的额头:“而且,我知道太子殿下不会杀鲁王殿下的。”
一场猫鼠游戏而已,她知道他喜欢玩什么。既如此,她就陪他好好玩一局。
聂景琛再度睁开眼,瞧着她眉眼低垂的面庞:“阿娇,待我病愈之后,我带你去瞧瞧他。”
“太子殿下怎么突然如此好心?莫非,是想将我夫妻二人一同处死在天牢里?”
“阿娇既然知晓我的心意,又怎可能叫你夫妻二人一同赴死呢?”聂景琛似笑非笑地弯了弯薄唇。
带病的他如今身体虚弱,也多少失了些同她互相呛声的兴趣。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阿娇先回去歇着吧,我有些倦了。”
沈余娇回了南厢房,却在推开屋门的那刻从门缝中瞧见了秦英立于窗前的背影。她速速进了屋而后掩上门,微蹙了眉道:“秦英,你怎地如此不小心?若是叫人发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