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芊芊不理解。

这人好像从一开始，对陆家的态度就不太一样，尤其是对自己的态度，格外的谦卑，甚至有些惶恐。

慕隐垂着头，手指微蜷：“陆将军已经帮了我许多了，是我这辈子都换不清的，天大的恩情，我又如何能……”

陆芊芊听得云里雾里了，跟爹有关？

“说说？”

兴许是面对一个小孩，慕隐并没有隐藏情绪。

他抬头看向陆芊芊，眼神复杂，唯独没有嫉妒、恨意，那里是一片光亮。

“我是康定人，连年灾荒，家里的人都……走了，我跟着别人逃荒出来，结果被人骗去全部身家，就连衣服都被人扒了。”

“当时运气好，遇见了一家愿意接济我的好心人，我们一起往京城赶，但遭遇劫匪，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没了。”

“我因为被吓晕，滚落山坡，才得以苟延残喘，也不知是天不亡我，还是不想我死得那般轻松。”

“我被一伙人抓住了，每天没日没夜地给他们干活，干的是猪牛的活计，后来他们有的粮食也吃完了，所以就往京城来。”

说到这慕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嘴张了又张，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再后来我就遇见了陆将军，也就是你的父亲，是他给了我希望，给我银钱安顿，甚至还让我读上了书……这原是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无法再碰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