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来了,似是掀起一阵涛浪,使得府中之人立时向外涌动,应飞扬和策天机二人,也随着人潮一道,被挤出了府门。
抬眼望去,宽阔大街上人潮汹涌,无数百姓围观侧目下,一阵吹拉弹唱的喜庆音乐传来,随着音乐声从街道拐角走出一队人马,为首一人骑着白马,坐金鞍,马匹高大神骏,全身通白,没有一丝杂色,在好马映衬下,马上之人更显英气勃发。
但见那人穿红袍,着玉带,胸佩红绸花,头上打着三檐伞,手执丝线编织成的鞭子,带着五十人组成的皇家乐队在前边奏乐开路,正是今日的驸马杨洄,杨洄不光相貌周正体面,家世亦是显赫,其母是中宗之女长宁公主,其父是出身弘农杨氏的贵族,他自然也是皇亲国戚,此次迎娶了皇帝最宠爱的咸宜公主,也算贵上加贵,亲上加亲。
而之后,金吾卫仪仗具列将围观百姓挡到两侧,一干宫仆灯炬前引,便见一四马拉动的幔帐车舆,车上公主头戴九翚四凤冠,身穿绣长尾翠羽雉鸡的红色嫁衣。冠上珍珠链串垂下,使人看不清她之面貌,但一身华贵气息已令人倾倒。而后面还有车舆,便是命妇,伴娘乘舆陪从。
应飞扬看着,不禁道:“这一路上地形开阔,难以防备,以陆天岚的速度任谁也挡不住,他竟然没有动手。”
策天机摇头道:“且不说我一路上也布置人手防备,单说那陆天岚,他便是个爱出风头的性子,从他以往的经历来看,便知他不待宾客齐聚,绝对不会出手。”
应飞扬皱眉道:“对了,光说他要盗物,你可知他是要盗些什么?若不知他盗取的目标,这防卫起来,难度何止倍增?”
策天机道:“这个,虽然不知,但也不难猜想,陆天岚所留诗句中有一句“且拾明珠并翠羽。”而公主嫁妆中,最珍贵的是五对南海明珠,明珠对凡人来说已价值连城,而且这种天地而成的明珠,更是炼制法器的绝佳材料,便是对那凶妖来说也是珍宝,想来应该就是要盗取这五对明珠了。”
应飞扬皱皱眉毛,不屑道:“切,应该?你的安排就建立在这一个应该上?也不怕竹篮打水?”
策天机不予置否道:“无所谓,反正有本大仙在,什么也不会被盗走,陆天岚他便是想偷公主一个便壶都断无可能。”自信满满的样子,似是浑然忘了方才的失意。
二人相谈间,人马已至眼前,红绸铺路下,公主入了驸马府,虽仍未看清公主面目,但一众伴娘却是个个青春靓丽,甚是养眼。
依照理法,公主先入房中,行整装盥洗之礼,等待吉时再出,而公主的嫁妆,十几个大箱子则在厅堂前一字排开,以彰显皇帝恩宠。
珍珠玉佩,金革带,玉龙冠、绶玉环、珍珠翠领四时衣服、累珠嵌宝的金银器、各色珍宝满满当当的塞满箱子,而其中最为惹眼的,是五对拳头大的明珠。
明珠晶莹剔透,浑若透明,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迷醉的光晕,而应飞扬更能感觉到,明珠中蕴藏着一股天成地就,未经打磨,纯正清醇的灵气,连应飞扬都是一阵心动。又暗自腹诽道:“这天子嫁女,怎也与乡野间暴发户一个规矩,非要把嫁妆亮出来涨涨脸,被人盗取了也是活该。”
又有几个箱子打开,却是空空荡荡,应飞扬正自疑惑,策天机却为他解释,原来这些箱子,便是留与客人们供奉贺礼的。
婚宴至此,便进行到送贺礼的环节,王公贵族们正相攀比着,送上各种各样华贵物件,每一物件,都由司仪大声叫出,记录在册放至箱内,若遇珍贵物件,全场便是一阵喧哗,送礼之人也大为长脸,一些雅士名流送上些字画,虽未必值钱,但也极具情趣,只苦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官员,送的贵重,非但自己肉疼,还显得钱财来路不明,若是不贵重,却又怕丢了面子。
应飞扬不禁好奇道:“策老仙,你送上什么东西没,难道光打算蹭饭,不打算送礼?”
策天机嘿嘿笑道:“我,我送他们几个贵人,不知算不算贺礼?”
应飞扬挑挑眉:“哦,什么意思?”
策天机得意道:“陆天岚他想要盗宝,若是往日,司天台人手不够,怕还真防不住他,但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可是佛道大会将至,高手云集的时候,随便请几个来,便够陆天岚应付的了。不知这算不算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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