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凤鸣也颔首道:“没错,非是在下推诿责任,但天女修为深厚已是少有的高手,应师弟和少天师亦非易与之辈,若再加上剑皇,只他们几个人,轻装简行隐匿踪迹,也不会引起鬼界诸多势力的注意,酆都虽有护卫,也决计拦不住他们。而幽冥鬼城阴魍魉身亡,地狱道应将陷入内乱,彼此争权夺利间也应无暇追击天女等人,所以滞留鬼界看似危险,实则也不必太过忧虑。”
释初心面色凝重道:“真正该忧虑的是另一桩事,纪师兄,如你所说,那人真的是帝凌天?”
“那人修为之高,足以与剑皇平分高下,而所使功法依照特性也应是天人五衰功,只是我未曾与他直接交手,所以不能断定。”
“那可有见过他面貌?”
纪凤鸣摇头道:“说来惭愧,那人一开始面目脏污无法辨认,之后又带上了与过往帝凌天一样的镜状面具,而且,就算看到他的面貌也证明不了什么。过往帝凌天也一向带面具行动,身亡时又被我师尊击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所以帝凌天究竟是什么模样,至今仍是一个迷……”
释初心沉吟道:“是未死诈死?死而复生?还是根本有人冒名顶替?现在线索太少,也只能往一个方向探查了!”
纪凤鸣心领神会道:“大师放心,帝凌天与我师傅乃是宿敌,此时我师傅闭关,此事自该由我来查明,兹事体大,天一亮我便回返万象天宫,一探昔日埋葬帝凌天之处。”
释初心道:“我欲前往酆都等待天女,若有需要也可自酆都入鬼界探查天女下落,我们也算同路,便一起同行吧。不过出发前,司天台之主方与帝凌天对过一掌,现在正在南方竹林处疗伤,或许能从他那探出些根底。”
“哦,听闻司天台之主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青年,竟能与帝凌天对掌,此次为助道门司天台亦是出了大力,于情于理,纪某都该拜会一番。”纪凤鸣眼睛一亮,露出兴致。
商影听闻司天台之主几字,则是神色古怪,幽幽一叹,谢灵烟在此时道,“师傅,我们也一起去酆都吧,应飞扬若出了什么事,我们也好杀入鬼界救他出来!”
商影恼道:“什么杀入鬼界!若不是你这次贸然冲入鬼门哪有这么多麻烦,一次不长记性,还要再来一次?”
谢灵烟见师傅发火,也委屈道:“可是……我也是想帮忙……”
商影打断道:“就你那点本事到底是帮忙还是添乱,忙没帮成,反惹得一身伤,放心,我会让明烨和苗淼留在酆都等待,并向凌霄剑宗求援。我那师弟对自己徒弟不理不问,整天饮酒睡觉过舒坦日子,却让我这当师姐的替他带孩子,这是何道理?这次该换他活动下筋骨了,至于你,要与我一行锦绣山庄。”
“锦绣山庄?公子翎的居所!”谢灵烟失声道,随后秀目一黯,捂住面上丑陋狰狞的伤疤,低头咬唇道:“去锦绣山庄做什么,我现在这副样子,不想去……”
商影没多在意她的反应,一点她额头,气恼中带着怜惜道:“自然是治好你这如花似玉的小脸了,公子翎手下侍婢有“风雅颂”三姝,其中排行第三的楚颂擅长驻颜去痕,只论这方面的本事,连五大异人中的神医也及不上她,我与公子翎也算有点因缘,自可请他侍女协助,保证你的小脸光洁如初,一点痕迹也不留,决不耽误你以后嫁人……”
“嫁……人……”谢灵烟湖水般明澈的眸子胧上了一层水雾,被长长的睫毛如舞台落幕一般覆上,用只有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道:“若是面容恢复了就要嫁人,那我宁愿一辈子都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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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凤鸣欲拜会司天台之主,独自向南方竹林,竹林堆碧,翠墨相连,月下青云缓度,映得竹影惶惶,更显幽寂清净。
却见竹林之中,一紫衣青年背对着他盘膝运功,但皎洁银华映在他身上,却好像被一股气息污染了一般,莫名多了份污浊之意。
待到近身时,紫衣青年猛一振臂分推两侧,两侧竹子如被飓风吹过一般应声而倒,而一股污秽死寂之气从他周身蔓延,圆状扩散,气圆经行之处,柱子竟急速枯萎,发黑,竹叶纷纷凋零,地上的野草也一道变作枯黄,甚至连虫蚁也纷纷出洞逃离,但未及逃出,就被这死亡气息追上,身躯僵直着死去。
待气圆扩散到纪凤鸣足下时,却陡然一停,紫衣青年起身恼道:“不是说莫要打扰我吗?这劲力邪门的紧,也不怕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