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牛脾气上涌,立时就要抬起足欲上前,想看看究竟是谁摆弄他。
但抬脚瞬间,他想清了后果,又觉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这一步如隔天堑。
挣扎很久,他终于又将脚退缩回原处,而他知道,这一步,只是退让的开始。再之后,会越退越多,直至退入深渊。
他如精气神都泄了一般,垂下头颅,“我都照你说的做,只要你……保证楚颂安全。”
那人轻笑一声,尽是嘲讽,“哈,那便看你表现了!记住,今天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起,不要心存侥幸,我,会看着你!”
说罢,那人竟仰身后倒,从高峰峭壁直落而下。
楚白牛又是一惊,快步上前往峰下看去,却只见一片黑沉沉夜色,却早已不见那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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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被人蛊惑操弄,犯下大错,只能将所知的全数告知你们,接下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楚白牛说着,一副闭目待死的样子。
早已哭成泪人的楚颂上前乞求:“求你们不要杀我爹,我爹是为了我才做错的,我们可以救人来赎罪,救百倍千倍的人,只要你们能放过我爹!”
应飞扬拉住楚颂,他知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但念及与楚颂的交情,仍是忍不住开口:“纪兄,被迫为恶,罪不至诛,我不敢劝你轻拿轻放,但首恶未除,对楚神医的处置还请多做思量……”
“不用你们说,我心中有数!”听完楚白牛的讲述,纪凤鸣长吐一口气,竟似强抑怒火,随后对应飞扬道:“应兄弟,看你身上伤势不轻,可见锦屏山庄一行颇为辛苦,便和楚颂姑娘一起,在青城山暂歇吧,我会遣弟子保护你们,你们只管安心疗养。”
纪凤鸣说是保护,其实是看管,但应飞扬无话可说,说到底,楚白牛是他带来的,如今楚白牛成了害死卫无双的凶手,他也难免牵连,纪凤鸣没有立时将他擒拿审问,便已是留了情面。
随后又看向楚白牛,咬咬牙后,道:“至于你,应兄弟说得没错,若真被迫为恶,纵然有罪,罪不至诛。但你方才的话,只是你一面之词,纪某还需斟酌,若真有个幕后主使指使逼迫你,待纪某将他揪出时,你可敢当面与他对峙?”
提及幕后主使,楚白牛脾气上涌,涨红着眼睛狠声道,“楚颂没事,老夫再无顾忌,还有何不敢!”
“那便好,你不会等太久。”纪凤鸣说罢,招弟子将楚家父女和应飞扬带下。
随后道了声,“慕兄,你都听到了?”
话音方落,慕紫轩从纪凤鸣身后阴影处走出,他一直都在。
只是纪凤鸣拉他来做见证,他就只做见证,有些事,靠纪凤鸣自己“推测”出来,要比他灌输给纪凤鸣更好。
人总是会相信自己发现的事情,尤其是在情绪失控的时候。
所以他只道:“都听到了,之后呢,该怎么做,我听你来安排!”
周遭没有他人,纪凤鸣不再强行压抑怒意,他的身上甚至都燃起火焰,咬牙切齿道:“在内胁迫楚白牛,在外透露我师尊位置,引六道恶灭攻关,内外双重逼杀,互作补充,就非要置我师尊于死地……呵呵呵,枉他还是正道栋梁,竟真做得出来!!”
纪凤鸣抬眼,眉峰如刀,尽是酷烈杀气,“慕兄,劳你发书,将我师傅的死讯告知越苍穹,并请他参加我师尊葬礼,然后,头七之日,我师尊火化之时,我要以贼寇之血为祭,告慰师尊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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