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可惜,我早在第一次见面就告诉过郁棠了,不仅什么都说了,还让她识趣的话就趁早离开。但她没有找你闹对不对?还一直瞒着你,所以你才不清楚这件事。”

盛淮翊没有再出声,只是注视着她的眼神已经像是死人。那双黑眸甚至在逐渐泛红,仿佛瞬间掀起疯狂的风暴,暴虐的戾意瞬间充斥着周围,令人胆战心惊。

在这种窒息的氛围里,宋可沁猛地喘了口气,才总算觉得活了过来。

然而不同以往的害怕,她心里只觉得他越发疯就代表他越在乎郁棠,那种莫名的愤怒冲上脑海,让她忘却了逃跑,双手握紧咬着牙关:“淮翊哥哥你应该清楚吧?没有女人会不在意喜欢的人的曾经,如果她没有表现出来,甚至还跟以往一样对待你,那就只能说明她不在意你。”

“所以即使听见我对她说了我们的过往,她还可以那么从容地隐瞒你,这代表什么不用我多说,淮翊哥哥你真的了解郁棠吗?”她眼里流露出点痛恨,悲愤地质问道,“她根本不像表面表现得那么单纯无辜,根本就是个暗藏心机的坏女人,甚至是别有目的故意接近你的。还是说,即使郁棠心存异心留在你身边,你也真的能容忍一点不介意?”

自以为戳中盛淮翊的痛点,宋可沁迫不及待地想看他那张冷酷的脸出现点变化。她一时间复杂到竟然说不清想看他的什么反应,但令她失望的是,即使自己说了这么多,他表情都没有再变化一下。

他看着她,就像完全没在意她说什么似的,那双狭长黑眸更是毫不掩饰的冷淡幽深,宛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冷漠平静的模样就像石沉大海般得不到任何回应,令人绝望。

即使是这样,也无法让盛淮翊动容吗……

他就真的这么恋爱脑,完全不在意别人说什么,不在意郁棠在想什么,无论有什么目的,只要她能留下来就无所谓吗?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只要亲近的人流露出一点忌惮厌恶,就会受到刺激发疯啊——

而就在宋可沁以为盛淮翊不会再回应时,竟突然听到他淡淡的声音:“那又如何,我就喜欢坏女人。”

宋可沁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

刚才还仿佛要发疯的盛淮翊,此时注视着远处,不知在看什么,又仿佛是陷入了回忆。但宋可沁明显能看出,他现在已经莫名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我知道她不是表面那么单纯,但无论是什么样子,我都爱她。她喜欢表现单纯我就爱她的单纯,她有心机我就爱她的小心机,她睚眦必报我就爱她的记仇小心眼……”

盛淮翊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这么恋爱脑的话说出来对他无足轻重。顿了顿,他语气里充斥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缓慢补上后半句话:“我从高中一直注意她到现在,我当然足够了解棠棠。”

他当然知道,郁棠不是娇贵的花朵。

她是在深渊沼泽里顽强生长的荆棘野草,自此得以生活在阳光里,再不会回头。是身坠深渊被沼泽埋没的盛淮翊,一直在不断窥视着她,从而忍不住生出占有毁灭的欲望。

他贪婪地想将这束光重新抓进无尽深渊藏起来,却又不忍她枯萎。于是为她精心安排最好的一切,一步步设下陷阱,试图让郁棠永远无法离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