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山一愣,抚了抚掉落在身前的白须,苦笑一声:“是啊,老喽,真的老喽!”
“上次润儿问老夫头发为何发白,老夫竟然无言面对。转眼间就是沧海桑田,变换间就是春去秋来。”
“时也,命也!命也,生死也!”
俩人一时相对无言,端起酒杯,遥敬对方一杯,一饮而尽!
酒正酣处,柏山先生眯着眼睛,醉眼朦胧道:“这次回来就别再出去了,现在的书院很大,学生很多,李纲已经老了,有些担子还得你们这些年轻人担着。”
“李泰、李恪现在成了书院的先生,当年你带出的那些人,有很多都没有受领陛下的官职,而是沉下心,继续留在书院做起了先生。”
“他们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没有一代又一代人前赴后继,哪有现在的大唐第一书院啊!”
姬松喝着杯中酒,听着柏山先生的话语,心中却掀不起丝毫波澜。
太白书院在成为大唐第一书院之后,姬松就彻底失去了执掌书院的可能。书院每年为大唐输送众多的人才,现在为官从军者如过江之卿。
这样一个可以称之为国之重器的地方,李世民就是再信任他,也不可能将书院交给姬松执掌。
谷瑢</span> 从三年前李纲来信,说朝庭每年会对书院进行拨款,他就知道,李世民或者是朝臣们已经盯上了书院。
现在每年拨款额度越来越多,一直到书院可以自行运转为止。
从这次姬松回到长安,一直未被授予官职就能看出一二。
皇帝不想自己执掌书院。
能不能执掌书院,姬松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书院是不是按照自己的规划前行,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谁来执掌书院都行。
书院不同于其他,就像一支军队,它在成长的过程中会形成自己独特的‘性格’。
而这种‘性格’一旦定型,就绝难改变,除非.......毁了它。
“不用了。”
姬松也有了些醉意,踉跄站起,看着满目星河,大喊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此事古难全,古难全啊..........”
姬松仰天长笑,声音越来越大,好似要将心中的所有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他太压抑了,真的太压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