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一条宽大的峡谷道:「这里虽然是个谷道,但却两边相距数里,中间一马平川正是适合象兵冲锋使用,而这也恰恰是我致胜的机会。」
随后在谷道两旁的出口处重重地点了两下,道:「这里我们已经埋下大量的火药,只要等他们进入谷道,就立马炸毁道路,和两边山石。随即用火攻,火炮惊扰战象。」
说到这里,他笑道:「畜生就是畜生,一旦受到惊扰,我们就算不出手,他们也必然大乱。」
「要是没有象兵,这么大军,就算都是废物,我们也无可奈何,最多打退,想要战而胜之那是想都不要想。」
「但现在,他们的底牌却成为了他们祸害,也不知道等大战一起,阿罗那顺是个什么心情?「
其实面对战象,最艰难的姬氏第一次遇到这种战法的时候。畜生不是人,就算是人也有弱点。而人能控制这种弱点,但畜生不行。
一旦攻其弱点,战象不足为道!
「这么简单?」
姬泽不可思议道。
「不然呢?」王玄策斜眼道。
「你以为打仗就是过家家,你来我往,然后来个旗鼓相当?或者是硬刚?」
他一脸鄙视道:「杂书看多了你?战场形式千变万化,你以为人人都是大食人?」
「阿罗那顺太蠢了,竟然将全部的胜利希望放在了畜生身上,这简直就是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畜生之所以为畜生,就是因为他们弱点太明显了。」
「惧火,惧雷,容易激怒。并且一旦发狂就敌我不分。」
「历史上的有人也用过畜生征战,但除了一个姓田的用一个火牛阵成功外,谁还成功过?王莽也用过,但结果呢?还不是一败涂地?」
「你以为后人没用过?要不是因为不确定性太大,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不成?能用畜生,谁还用人打仗?」
姬泽张口欲言,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好了,以后记住就行了。」
姬先成给了王玄策一个眼色,说道:「此战我们也不能大意,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一切待后日再说吧。」
随后语重心长地对心情有些低落的姬泽说道:「你也别怪你师兄对你眼厉。这也就是你,放别人他才管他死活?」
「你记住,战场不是儿戏,一个小小的失误都有可能瞬间满盘皆输!」
「阿罗那顺以及之前的戒日王一张战象纵横身毒,从无败绩。那是因为大家没找到对付它的办法。但现在我们至少有数种方式让战象不战自溃,而我军不损丝毫。」
「战场上,一定要控制一切不确定因素。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坏事,所以能不用就不用,这就是用兵在慎的要旨。」
姬泽闻言站起来恭恭敬敬朝两人躬身一礼,道:「小弟多谢两位兄长教诲,现在小弟才知道自己坐井观天,只是个死读书的书生而已。」
「今后若有错处,两位师兄不必客气,该打该骂,全凭处置!」
王玄策也舒了口气,他就担心这小子年轻气盛,受不得气。但有些事情作为师兄他该说还是要说的。
「好了,没那么严重!」
姬先成
上前扶起姬泽,笑道:「到底是张大,有了先生当年的风范,拿得起放得下,先生后继有人啊!」
「师兄廖赞了!」
姬泽认真道:「小弟初来乍到,身上虽然有着金吾卫的官身,但从未和大哥一样上过战场。今后要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师兄尽管说教,这点心胸小弟还是有的。」
王玄策满意地点点头,人可以无知,但不可自满。要是连接受不足的心胸都没有,那才是真的没救了。
「好,你的话师兄记住了。今后你就跟在我们身边,打仗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等去了安西,一切听先生安排。」
「你也愿意?」
姬泽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英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你一个满腹学识的书生去拼命,大唐还没有奢侈到那个地步。要是比陛下和娘娘知道了,非扒我们的皮不可,你就当体量体量我们吧!」
随即几人又说了很多,大多时候都是王玄策和姬先成说,姬泽在听。他们恨不得立即将所有的东西灌输给姬泽。
如何布阵,如何调兵遣将,如何相互配合等等,凡是他们知道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些东西都是他们的经验。不是至亲之人谁也不会轻易去说。就好比当年先成对他们知无不言一样。
而姬泽也听的认真,时不时地插几句,更是让两人眼前一亮,一直到深夜,兄弟三人这才抵足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