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骑也不恋战,就是在大军中来回纵横,哪里人多就杀到哪里,不给对方组织重整的机会。
欧格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在己方营地中大杀四方,而他却只能看着,没有一点办法。他恨自己官微职小,恨自己没有能力拯救自己的袍泽!
敌人的哀嚎的丝毫没有让苏烈和薛礼动容,在大食们南海挑起战争的那一刻开始,从先生的腿因此而断后,他就发誓,一定要让大食人血债血偿。
他冰冷的面甲之下,冷冽的眼神透出的冷漠让人惊骇!
没人知道老师对自己意味着什么,现在老师因为大食们只能坐在轮椅上让人嘲笑,这很多时候都想上去狠狠揍对方一顿,但他忍住了。
他知道,这样不但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反而会让老师难做,也会让自己处于不利的地位。
在经历海上十年之后,他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海上的孤寂简直就是非人的折磨,它考验不是身体,而是精神,是灵魂。
将士们由他们不断安抚,但谁来安抚他们?
没有经历过漫长的等待和孤寂的人,永远不会明白那十年的远航对他们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唐俭回来之后看破了官场的蝇营狗苟,彻底退出朝堂,做起了学问。姬先成也只想完成自己的梦想。姬青看似沉默稳重,但谁又知道他又是在枯燥的文牍中做着什么样的准备。
王玄策原本一个跳脱的人,在经历海上十年后,只有他们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脱变。
他们或许会仁慈,或许会同情。
但这些都是在不威胁他们自身和亲人的情况下,一旦波及到他们在乎的,什么仁慈,什么同情,那都是最无用的东西。
杀戮还在继续,逃过一劫的欧格白夺过一匹战马朝着大军离去的方向追去,他要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总督阁下,希望还来得及!
半个时辰后,苏烈拉住已经杀红眼的薛礼,大声道:醒醒,醒醒!
「杀!」
他双目赤红,显然还没有从杀戮中走出来。
啪!
「醒来!」
苏烈怒喝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看!」
被一巴掌啪的有些愣神的薛礼朝身后看去,只见两千人的铁骑此时已经只剩下一千出头,并且现在人人带伤,也都精疲力尽了。
「赶紧撤,不然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就完了!」
「走!」
没有犹豫,他深深看了眼横尸遍野下,朝他们不断冲击而来的大食人,狞笑一声,喃喃道:「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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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松...........」
「我赛尔德必杀你..........」
满眼血色的大地,得到答应再次被袭击的赛尔德仰天长啸,双目赤红地发誓道。
「欺人太甚,总督阁下,绝对不能放过姬松,
姬松不死,绝不退兵!」
这一刻,阿穆尔也怒了,满目的将士尸体,好似在嘲笑他们的无能。连续被袭击两次,竟然还成功了?
这不是无声的嘲讽这是什么?
「这仇当然要报,不但要报,我还要让大唐付出代价。」
赛尔德幽幽道。
「但现在不急,既然要战那就战个痛快,等会儿我亲自给哈里发写信,此次损失都由我一人承担。」
「不,总督,这事我也有责任,怎么能让您一个人承担?」
赛尔德挥手让阿穆尔闭嘴,朝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不必了,有我一人就足够了,你还年轻,还有更广阔的未来,大食还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
「放心吧,哈里发不是昏庸之人,大唐的强大我们已经见识到,数千人就将我们二十余万大军搅的天翻地覆,好本事,好决断,好魄力,我赛尔德服了。」
「但杀我二郎,辱我大食太甚,先有南海之败,后有今日之辱,此仇不报,誓不罢休!」
「传令,不必修整,目标,活路城。今日不破活路城,尔等就去见阿拉吧!阿拉没有如此无能的孩子。」
阿穆尔闻言大惊,想要出声阻止,但却被赛尔德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