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等待多日,传旨的官员终于来了。
侯府众人来到门庭处,忐忑彷徨地跪下听旨,当听到皇帝对侯府的处置后,都短暂地松了口气,接着又十分不满。
陛下既然选择网开一面,为何还要他们流放?
为何不能像谢韫之那样,只是革职抄家,那也好过被流放三千里啊!
侯夫人顿时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埋怨侯爷道:“你的好儿子,只顾自己高高挂起,一家子都不管了,这可是流放啊,他心里怎么过得去?”
“……”平阳侯满脸麻木,一声不吭地接了旨。
事到如今,他又怎么好意思埋怨谢韫之?
皇帝已经看在谢韫之的面子上,豁免了他们一家死罪,还特赦了老夫人不必流放,他再埋怨对方就不是人了。
放声哭泣的还有杜缙云,知道要去流放后,她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濒临崩溃。
怎会如此?
她最初只是想找个富家子,过锦衣玉食安安稳稳的日子而已,不成想,最后却落得个流放的下场。
分明是一起嫁进侯府的,反观许清宜,哪怕丈夫辞官了,却依然风风光光地当着贵夫人。
这样想想,叫杜缙云如何甘心?
若不是正经抬了贵妾,上了流放的名单,她现在就离开谢淮安,自寻出路了。
老夫人听见自己的处决,脸上无悲无喜,她的心力早就在等待的这些天已经耗尽了。
朝堂上那些事,她一介妇人是不懂,可是她知道,侯府的没落早有预兆,一切从分家那天起就注定了。
没了谢韫之在侯府掌舵,侯爷和谢淮安父子俩根本就撑不起来。
可是她知道又如何?
还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年轻人胡来。
平阳侯接旨后,沈知节淡淡下令道:“抄。”
“是!”官兵们立即行动起来,接下来会将侯府搜罗一空。
“娘。”平阳侯回过神来,跪在老夫人跟前落泪:“儿子不孝,连累您晚年还要受罪。”
“唉。”老夫人看着两鬓斑白的儿子,不知该说什么好。
“您总归是韫之的祖母,出了侯府,韫之应该会仔细安置您。”平阳侯道,这一点他还是相信谢韫之的,届时母亲在将军府,也能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