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中的时候,那家服装店对面开着一家麻辣串串店,我放学后就来这里帮老板穿串儿,每天能挣二十块钱呢。”

当时许诺还是个未成年,很多地方都不要她,店里的老板肯收她,都是看她小姑娘家的不容易,发了善心。

“那年冬天,特别冷,我看中了那家店里的一条保暖裤,八十块钱,里面的绒绒可舒服了,但是我没钱。”

说到自己没钱的时候,许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平静的陈述事实。

封焕朝心脏莫名收紧。

做这行的,见过的可怜人太多,甚至他本身的经历放在别人眼中都是凄惨案例,不过封焕朝没什么同理心,对他来说,再可怜的人,也只有‘能用’跟‘废物’两种类型。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别人的经历生出心脏酸楚感。

“八十块钱省省还不如给我弟买羊奶补身体呢,当时就想算了,等未来挣到钱了,我要买十条不同颜色,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故事到这里,本该结束了。

但许诺还剩了一句:“那家店的老板娘,她可能看出我想要那条棉裤了,过了几天后,突然办了清仓甩卖,那条棉裤就在里面。”

“她儿子上大学,丈夫在外地打工,公公卧病在床,平时也不容易,却因为我想要那条棉裤,特意做了清仓的活动,当时有其他人想买那条棉裤,都被老板娘藏了起来,串串店老板说,我放学来了后,她才把棉裤拿了出来。”

许诺回忆着,脸上不由自主挂着丝笑。

年幼时被生活磋磨,长大后依旧不忘善良本性,成为了一个正直坚强的人,那些给予过她善意的,都是她成长路上一盏盏温暖的灯。

封焕朝将她抱了过来,下巴抵着她额头。

身后胸腔微微震动,许诺听到他沉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叉少了。”

四面墙上的衣服都该叉下来。

半个小时后,人高马大的男人踏进了这家开在不起眼地方的小店,老板娘还沉浸在刚才卖出去一批货的喜悦,见来了新客人,笑脸盈盈的迎上去:“帅哥,买啥样的衣服啊。”

那人按照自家老大嘱咐道:“把墙上衣服都给叉下来。”

...

云贺醒来后,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

随后起身给自己拔了针,掀开被子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