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我的掸画大业差不多进行到了尾声,速度也放慢了下来。
近在咫尺的罗大专家已经看得脑袋都快要杵到了画上,左边的陈焕大师则嘴皮子都已经在哆嗦了,扶着眼镜的手也在打着颤了。
不用说,这两个老东西,已经看出来这幅画的来历出处和真伪了。
我他妈都把这画都洗成这样了,就差没把画纸材质都给洗出来了,他们要是再看不出来,那他们也可以去死了。
倒是右边的林洪斌很是稳得住,架子端得很高。
林洪斌本身就是家学渊源,在故博历练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好本事,加之长年累月出没在全国各地参与寻宝节目,看的东西多,心态倒是很淡定。
“这汉柏图有点像是民国荣宝斋请人仿的啊……”
东西看完,已经是五分钟之后。
三个老头三贱客左中右站立成犄角之势将我牢牢包围,隔着一条浅浅的海峡,向我发起冬季攻势。
首先出场的是来自文博缉私队的罗辑大专家先下了民国荣宝斋仿品判决书,随后抛砖引玉:“陈焕老师,您怎么看?”
陈焕大师自然是站着看,捏着故意蓄起来抵抗寒冬的白胡子嗯嗯两声:“我们荣宝斋库里边就有两幅这样的汉柏图。”
“我记得……好像是1922年时候老掌柜请青斋老人做的。一共做了四幅。尺寸都比这个大。当时还花了十八块大洋。”
陈焕这狗逼坐柜掌眼说的话完全就是放屁!
民国时候压根就没有青斋老人这个人。
最大的破绽就是那十八块大洋。
当时最牛逼的齐白石,一幅花卉虫鸟图也才十个大洋的基本标准。十八块大洋都能让齐大爷画一朵花加一只没尾巴的鸟了。
在民国,请个不知名的画家仿一幅古画,最多也就是五个袁大头大洋顶了天。还得看质量说话。
像我手里这幅小轴尺寸的,在民国,仿一幅,绝对不会超过两块大洋。
我心里隐隐生起打陈焕耳光的心思,但还是摁捺不动。
万里长征才走到赤水,距离圣地还差得很远。
好不容易逮着千载良机,一定要隐忍隐忍再隐忍。
不说话就是最好的隐忍。
但在隐忍之前,我还是故意抬头冲着陈焕点点头,故意装作感冒咳嗽,完了将汉柏图压平,抄起棉签从天杆开始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