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过周日的旧门槛,周一的燕都在早上的时候忽然下了一阵雨,整个燕都气温随之直线下落三度。
满大街的泥泞和冷空气交织在一起,燕都的冬天随着这场小雨悄然而至。
记忆中那满城的金黄早已被光叉叉的树桠取代,只留下那斑驳褪色的红墙。
正阳门高高的屋檐上,那两头瑞兽冷冷的俯视人间,又看着最后一只北雁掠过故宫,孤单的叫着,孤单的飞往温暖的南方。
国子监街两旁,那些留下无数人美好记忆的梧桐和银杏就像是年老色衰的头牌,完全没了往昔的生机和骄傲,即便主动扒光了遮挡,也无法吸引任何一个人回头。
偶尔有一两个游客驻足,却是只说了一句好丑的树:“冬天燕都真没劲。”
冬天的燕都确实没劲,少了许多的游客,也少了许多的喧嚣。
隔壁孔庙和国子监在冬天来临的时候总算是清净下来,就连那高大的万仞宫墙飞檐上的枯黄杂草都没了往昔的夫子门下的傲娇。
一阵风吹来,瑟瑟发抖的杂草发出凄惨的哭嚎,不情不愿落进方州的二进院中。
还没等杂草叫唤出她是陪伴孔夫子一年的仙草娘娘,一把破烂的笤帚无情过来就将杂草扫进垃圾铲。
“这么大颗野草,都干透了嘿。正好给海爷我生火用。”
海爷捡起杂草到了我办公室门口,不顾仙草娘娘的强烈反抗,摁下打火机直接将仙草娘娘变成一堆灰烬。
“每年万仞宫墙都会掉老多干草下来,最适合生火。”
“臭小子,又他妈关窗子,不想活了。”
海爷直接将靠南的窗户玻璃砸烂了一块,小心拾摞好残渣,对着我一通数落。
末了,海爷又悄悄靠近,献媚讨好的给我续上开水:“那啥?怎么样?大运在哪年?今年有没有上去的机会?”
我将手里的红纸一甩,懒洋洋后靠,拆开一封书信:“你是叫我算大运还是官星还是算姻缘?”
这是封市内书信,还贴了邮票。
现如今还用书信的人极少,但林朝夕却是例外。
这是林朝夕写给我的信!
挑战书!
林朝夕并没有像黄升阳妇好潘大天女那样亲自来下战书,而是用的最古老的书信。
这说明,这个女孩,是个非常守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