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老十分配的单位最好,在天监。但那小子脾气怪处理不来人际关系。进去没两年就被下放到你们总部三红特密数字单位。”
“他老是跟负责人顶着干,又被下放到雪域高原。”
“好几年都没他信儿了。”
“最近的一回,是我转普岗那年,我在可可西里找到他。连他妈最正常的一句话都不会说了。”
“那小子有基础病,咳得厉害。那边条件苦的一逼,大雪封山以后就他妈挖草根吃。比你还瘦。”
“老十是我知道所有同学里混得最差的。权限一保密一。比你还低。”
“我叫他回来给我管海岛省文旅房地产,他竟然骂我背叛了少年班。还说宁愿跟可可西里的羊做朋友也不做我的狗。”
“老子呸他大爷的。”
静静聆听着陈曈的话,一张又一张熟悉的脸机械的从脑海记忆深处调出来,如幻灯片那般一一回放。
从定格的青春到那年的离别,从蓄起胡子的青年到懵懂的从少年再到无忧无虑的儿时。
从现实到虚幻,又从虚幻拉扯回现实。
经历过生离,看过了死别,度尽了劫波,陈曈在讲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一点光,声音中没有一点伤,也没有一点喜。
接收者的我,同样如此。
他就像是在七侠镇讲故事的说书人,我,就是最平淡的听众。
我和陈曈,虽然才二十多岁,但我们所经历过的事,比一百个同龄人加起来还要多。
我们,都很平静,甚至麻木!
从始至终,我都是听着,却不敢开口,不敢询问陈曈,关于她的事。
尤其是在陈曈讲起牺牲的同学的时候,我的心,像是被无形的手揪着,呼吸都难以维系。
当时光的列车驶过岁月,带起尘封的往事,我和陈曈就坐在这里,抬眼望去,都是我们少年的样子,都是我们儿时的样子,都是我们光屁股的样子,都是我们欢笑痛哭的样子……
我们想留住这世间最美的画面,却被岁月残酷的车辙无情的碾碎。
岁月这把杀猪刀,真的是太痛了!
“班长和班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