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一串,一坨一坨,看得我和阿曈触目惊心,更是加快了脚步。
仲小京的身手虽然高,但他中了枪。
中枪不可怕,怕的是失血过多。
想到这里,我心头掀起无尽担忧,急火攻心,又是后悔不迭,疯狂拍打我的脑袋胸口。
要是昨天捡漏大战就跟仲小京坦白,哪有今天的血案。
是我害了他!
岳薇!
是我害了你小弟!
沿着血迹跑出大柳树街,我几乎就要奔溃,浑身发抖,牙关打颤。
越是跑得远,我的心越是冷得厉害。
仲小京流了这么多血,还跑了这么远,那他的命……
大柳树街过去,是一个繁忙的立交桥,桥下就是京杭大运河。
现在是凌晨三点,京杭大运河上的凄寒北风狂吹光秃秃的树木发出鬼哭神嚎的怪叫。
运河上的风最急最猛,我和阿曈完全被凄厉的北风吹得睁不开眼。
即使有厚厚的劫匪帽加持,我和阿曈也被刮骨钢刀般的北风吹得寸步难行。
早先为了救仲小京,我硬扛了彪形大汉一脚,已受内伤。
又经过刚才那一轮殊死搏杀,此时的我内伤外伤叠加昨天受的伤在这一刻发作,牵扯我的身体让我举步维艰寸步难移。
即便我用尽全力呼吸,用尽全力挪动脚步,但我的体力却是越来越弱,眼前的场景也越来越模糊。
“哥!要不要紧?不行就先走。”
“我马上调人。”
我望着模糊的陈曈,听着陈曈虚无缥缈关切的急吼,木然摇头,说出只有我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
“不行。救仲小京。”
“岳薇……岳薇……肯定……”
嘴里低低颤颤叫着,一股莫名的强大的精神力自脑海冒出,支撑我顶着八级逆风拼死前进。
高架立交桥惨黄的灯打在河面上泛起千百万亿颗散碎的寒星的光。
孤寂幽深的河道如同忘川河,波凶浪狠。
翻涌的河面下仿佛有残暴的毒蛇在疯狂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