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声响,十号跳进湖水中叼着自己主人衣服拼命往岸边扯。
只是曾健已经泡涨,任凭十号用尽全力,也无法拽动自己主人分毫。
那一瞬间,我只看见十号的狗眼中,有泪在流。
我抓起曾健衣领,踩水将其拖上岸。
上岸之后的我没时间去管曾健的尸体,而是在最快的时间内脱掉衣服,擦干身子更换保暖衣,裹上锡箔纸。
可可西里早晚温差极大,即便是在这最美的八月,夜间气温也冷得吓人。
将车内一切能燃烧的东西集中到一起浇上满满一通柴油,即刻点燃!
大火燃起,我裹紧锡箔纸,飞速擦干头发喝了一大壶热水,强迫自己围着篝火跳大神。
挺过最恐怖的失温症关卡,我悬着的心总算落回胸膛。
高原不比海岛,一旦失温或者感冒,轻则高反,重则肺水肿。
前者命好还能救,后者,必死无疑。
旁边的十号依旧在孜孜不倦舔着曾健肿得变形的脸,似乎想要唤醒自己的主人。
从我把曾健捞上来,十号就一直在舔。
曾健的尸体已经泡涨,一张脸几乎齐平,早已看不到原有的面目。
在他脚上腿上,能清楚看到被野兽撕咬的伤口,已经溃烂得不成样。
他的一只手还紧紧攥着他的配枪,另外一只手绷得笔直,似乎在死前还想抓着什么东西救命。
我心头莫名难受,剪下一截锡箔纸盖住曾健全身,周围用石头压住。
今天是八月二号,距离曾健离任刚刚第十天。
从尸体的泡涨程度初步判断,曾健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九天或者八天前。
死亡原因应该是被群狼追袭遭遇车祸掉进小湖中,再被大雨淹没,最终导致死亡。
从我二十二号正式接任守站人到今天,只不过短短十天光阴,那气象站周围迎风怒放的花儿就全部凋谢,难觅影踪。
这里的生命周期,很短。
连同人,也是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身后传来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