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劫过去,吃饱喝足的老树子满面春风,操纵着一年才解脱的双手疯狂打磨双手角质,声若奔雷与老黑叔谈笑风生谈天叙旧。
看得出来,老树子和老黑叔关系极好。
那种关系,就像是我和阿曈,和腾老十,和班长,和孤儿贝一般无二的好。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只有共同经历过生死大劫,互相为对方挡枪,互相从死人堆里将对方刨出来救活的生死战友,才有这般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秒懂对方的关系。
铁血友情!
生死情意!
老树子也在修道。
只是他修道不深,每天也就只念一种经文。
道门清心决!
虽然老树子只余两分人样尚存,但他与生俱来的俾睨一切的气机,雄霸与狂傲的气势,还有横扫千军的杀气,也叫我为止心折。
默默在旁观察又一天后,我开始对老树子问诊。
什么血液、五脏六腑、脑神经各种细菌病毒报告统统不看。
老树子除了长树子之外,其他的,比任何正常人都健康。
他的体质,更是远超奥运马拉松冠军数倍。
老树子不差钱,这些年必然请了无数名医神医看过。
病灶!
绝不是在身体上!
如果在身体上,那也用不着老黑叔一年四季满世界挖药。
我先要了老树子的生辰八字做了测算,再询问老树子病况始发时间。
最后,我直接管老树子要了另外一件东西。
老树子的祖坟山位置。
可惜的是,老树子并不记得自己的生辰八字,更别说祖坟山位置。
八十多年前,神州大地一片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像老树子这样出生卑微的贫苦贱民,哪会记得自己的出生年月和祖坟山。
至于老树子的怪病始发时间点,老树子也模棱两可只记得个大概。
这难住了我。
耗尽心血测算半天,最终向老黑叔摇头,实话实说:“找不到病因,没法下手。”
“我没辙!”
默默磨着大砍刀的老黑叔过了半响才抬起头。
松皮般褶皱重重的右手轻轻舞动,那十八斤重的民国大砍刀犹如无物,斩裂长空。
刀光如雪片,刺花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