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为兄对不住贤弟,哪有贤弟负我之理?”
“速速起来,切莫再看,且去榻上休息!”
说着,他就抓住了周瑜手腕,将其强拉起身。
周瑜见此情景,本来还有些不愿,可架不住孙策力大,便被强拉起身,他一边走着,一边露着微笑道:
“些许小病,咳咳咳...不及风寒,小弟又非那等贫弱之人,岂会就此病倒?”
“贤兄无须如此,小弟正在思虑国事,待我等商议一番,再行休息不迟!”
可他这么说着,孙策却是头也不回的拉着他,看着孙策坚定的背影,周瑜猛地脚步一顿,孙策见状,便回身怒斥道:
“周公瑾,为兄令你休息也敢不尊?”
可他一回头,便见周瑜双目通红蠕动着嘴唇,一言不发。
见此情景,孙策便是眼眶泛泪,强自笑道:
“我等兄弟,休做这等小女态!”
如此一声话语输出,竟如初见之时一般,周瑜鼻头一抽,便哑着嗓子低下头去,泣声道:
“瑜...有负兄长...重托!瑜有负兄长重托啊!”
男人哭泣不同于女人,很多时候嚎不出来,声音卡在嗓子里。
直到憋得浑身颤抖,也难以发出嚎叫哭声。
但此时他颤着声音,泪水却止不住的涌了下来,只觉愧对了孙策对他的托付。
实际上这几天他承受的压力比谁都大。
一方面要面对自己兵败,导致几个大将战死的罪责,一方面又要扛着悲伤给孙策重新思考一套防守策略!
本来他觉得自己可以扛下来,但真正见到孙策之时,他便绷不住了。
孙策越是如此,他便越感觉愧疚!
一时哭着,竟觉腰上一酸,泣不成声了起来。
孙策看着周瑜如此,亦是止不住流泪,但脸上却任旧笑道:
“本就像个女子,哭成这般,别人还以为谁家儿女出嫁哩!”
“美周郎若是这般模样,来日定要惹人耻笑!”
周瑜本来正在伤感,一听这话,心里便是又酸又颤,抬起头来道:
“兄长何必如此调笑小弟?小弟心中有愧啊!”
而孙策见状,却毫不在意,越发乐了,指着周瑜即将落下的鼻涕道:
“越发丑了,还不拭泪,莫非短了你盐吃,要吃此物不成?”
周瑜本是个雅人,最不喜这等话题,偏偏孙策是个乐子人,时常拿着这些开玩笑。
此时见其嘲讽自己要吃鼻涕,周瑜便深深吸了一口气,忙掏出手绢,狠狠擤了出来,哑着嗓子,瞪了孙策一眼道:
“早知是个这等人物,吾必不与汝深交如此!”
孙策见之,却喜他止住了眼泪,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道:
“你我兄弟,三世结的缘分,你不与我交往,又与谁交往去?”
说着便揽着他又朝榻边行来,一把将他按在了榻上道:
“即称吾为兄长,便好生躺着,要说何时,我等改日再说!”
周瑜被他这么按在榻上坐着,一时无奈,只得往背后一躺,任由孙策将被子盖到他的身上。
如此等得孙策坐在榻边,他方才又问起了现在的情况。
二人自小交往,虽是臭味相投,性格却不一样。
孙策粗中有细,他却是心思细腻,即便孙策不说,也知道孙策现在压力有多大!
但男人嘛,就爱逞强,一如他刚才逞强一般,他知道孙策也在逞强,索性主动问起此事。
而孙策之所以会来,就是想要确认周瑜没事。
虽然刚才情绪上有波动,但他抗压能力远比周瑜要强,见稳住了周瑜情绪,即也不再掩饰,直接将现在情况说了一遍。
简单来说,自从周瑜兵败之后,秦瑱就一直按兵不动。
唯有赵云、徐盛南下,夺取了陵阳。
至于蒋钦在当日兵败之后,就带着几十个兄弟进入了进入了山中,已经朝着泾县方向撤退。
周瑜听着这些情况,便再度长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