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说就算了。”
李筠庆脸上的严肃消失,伸了个懒腰摊在了软榻上:“我就一俗人,北境这些糟心事知道得越多,心里就越烦。”
许元很是认同的点头,看着城南的天际:
“是啊,知道越多就越烦。”
李筠庆回眸认真盯着许元的侧脸看了数息,忽然笑道:
“三公子,本王给你个建议,你可以学学我二哥,冷血一点,不择手段一点,只有这样才能成为我大炎的下一个许公。”
许元听到这话饶有兴趣的回过眼眸:
“我成了下个许公,你们皇族能吃得下饭?”
李筠庆耸了耸肩:
“你成了下一个许公,该头疼的是我大哥和二哥,还有天下宗门,与我无关。”
许元眼眸闪了闪,盯着对方,试图判断出对方的话里的真假。
最终,他轻笑一声:
“你倒是洒脱。”
“这不是洒脱,而是自知之明。”
李筠庆一摊手:
“我呢,虽然自认为还算不错,很多东西也都看得明白,但比起我二哥还有大哥都差了一大截。
“所以这天下姓谁名谁,我都无所谓,反正手上有钱,此行回京若是要不到兵,我就去个偏远点的地方当个富家翁,娶几个漂亮婆娘安稳过一辈子也不错。”
许元眼眸之中带上了一抹笑意:
“在画本里,最后一般都是你这种人最后成了皇帝。”
李筠庆嘿嘿一笑,拱了拱手:
“谢谢三公子看得起。”
说话间,马车已经缓缓的停下了。
许元侧眸看了一眼车窗外:
“到了。”
李筠庆也回首望了一眼:
“当铺?”
马车在风雪之中停靠的位置正是一处大型当铺的门口,借着街道上的明纹灯能够看到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的“天下当铺”。
下了马车,
车外风寒,许元略微裹紧了李清焰为他准备的袄子,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笃笃——笃笃笃——笃笃——”
短促而有节奏,很轻。
一旁的李筠庆见状略微迟疑:
“我不用回避?”
许元轻笑一声:
“一次性的暗号,你下次再用估计会被当细作。”
李筠庆闻言有些失望。
而这时,门内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公子,本店已经打烊了,明日赶早。”
许元按照娄姬给的联络暗号:
“我来典当玉佩。”
“玉佩?”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
“黑龙玉佩。”
“吱呀——”
门开了,一位与苍老声音完全不符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二人的视野中。
穿着一身睡袍,似乎已经休憩。
许元没有说话,直接须弥戒中取出一枚纹着黑龙,背刻三字的令牌,但还未扔给中年男人检查,对方直接朝他躬身行了一礼:
“三公子。”
许元看着中年男人,收回了铜牌,略微拱了拱手:
“您便是酒先生?”
中年男人站直身子,目光落在了许元侧后方的李筠庆身上:
“正是老夫,娄姬大人已经提前与我交代,您是要出城?”
许元摆了摆手,指着李筠庆道:
“不是我,是他。”
“他?”
酒先生略微皱了皱眉,迟疑道:
“三公子,您确认么,老夫送了他出城可就再难回来了。”
“.”
李筠庆听到这话,瞳孔微微一缩。
他意识到这北封城内黑鳞卫应该就眼前这一个二品源初。
想至此处,
伴随着城池上方阵法的轰鸣,李筠庆看向许元的眼神有些古怪。
倒不是因为感激,毕竟才被这小子坑了五百万。
而是因为这许长天把逃命的路卖给了他,他自己怎么办?
他可不相信这小子会搞和城池共存亡的那一套。
所以,
这家伙,究竟想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