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歌握着未出鞘的名渊剑以剑柄格开了休伦这势若山岳的一剑,剑势卸入地面瞬间在水田之中砸出了一个数丈的深坑,并且让休伦的身形出现了一瞬的前倾失衡。
对于许长歌与休伦这种境界的人来说,这种转瞬即逝的空档已然足够致命。
不过,许长歌没有用剑,依旧选择了用腿。
一记快若闪电的鞭腿顺势抽在了休伦脖颈处的铁铠之上!
“轰!”
狂风掀起了许元未曾束起的长发,以及奥伦丽那如点缀着繁星的紫色礼裙。
当一切碰撞中心的尘埃落定之时,许元看到了让他略显惊讶的一幕。
这一次,休伦并未如初见时那般被许长歌一脚直接踹飞。
水田中被气浪卷走的泥水细声汩汩的重新流入那被破坏出的大坑。
坑底的中心,二人依旧伫立着。
许长歌的鞭腿劈在了休伦的侧脖颈之上,狭长的眼眸中带着一抹思索,俯瞰着眼前近乎跪下的魁梧甲士。
休伦歪着脖颈,如榕树般高大挺拔身形受力前倾躬身,双腿微屈,以手铠撑着地面,依旧站着。
在一瞬静谧之后,休伦那厚重的铁铠之上逐渐泛起了一层淡淡的荧光。
沉寂数息,
休伦缓缓的动了,半躬下的魁梧身形缓缓的扛着许长歌劈在脖颈处的小腿一点一点的站起。
二人的角力让周遭的空气都在颤动,无声的劲力使得重新流入坑洞之底的泥水逆着斜坡倒流而上。
看到这幅画面,许元心中估摸着这大概便是之前李筠庆所言,那层能够在大宗师道蕴杀招下岿然不动的光膜。
想着,许元脚下依旧不停,继续朝着奥伦丽走去。
他想看看这大哥该如何处理。
嘴上说着让他这三弟和奥伦丽单挑,总不能连清场都做不到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方才营造出来的逼格可就变成一介笑话了。
<div class="contentadv"> 想到这,许元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嘿嘿坏笑。
有一说一,他其实挺想看这个逼王大哥吃瘪的。
不过可惜,许元的这份期待很快便落空了。
许长歌俯瞰着眼前魁梧男子,声音轻缓:
“这术不错,有很多可取之处,但是”
“.”
休伦没有理会许长歌,淡漠的视线自铠盔中射出,沉默着伸手抓向他砍在自己肩颈上的脚踝。
“.还不够。”
话落,一旁用灵视探查着周遭的许元忽然打了个寒颤,握着柳木鬼刃的手因为莫名涌上的畏惧而颤了颤。
这是一种熟悉的PTSD。
而在一瞬的思索之后,许元也便意识到了这股熟悉来自何处。
他娘舅,剑圣凤九轩。
许长歌现在身上正散发着一种类似凤九轩的炁机,暴揍他那天所散发的炁机。
而处在炁机中央的休伦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缩。
下一瞬,
“嗡——”
一声嘹亮的剑鸣响彻寂静的天穹。
相府,西北,剑阁顶楼。
偌大的厢房一眼望去有些空旷,其中没有任何装潢与家具布置,取而代之的是地板墙面上遍布着的各类剑痕。
而在这些剑痕的中央,一名白衣如洗的中年人正闭眸盘坐。
骤然间,厢房内的寂静被打破,一道剑痕没有任何征兆的出现在了男子面前的石壁之上。
缓缓的睁开了眼眸,凤九轩瞥了一眼内院的方向,随后皱了皱眉:
“长天出去了,长歌也不在府内么?”
伴随着轻声的呢喃,凤九轩撑起身子,走到了厢房唯一的窗棂前,唇间带起了一抹笑意:
“走着自己的剑道,竟然还有余裕将我当年教他的东西修到这种地步.不过长歌今夜是在做什么?”
“最近许殷鹤忙着其他事情,长歌在帝安城外用它,应该是和长天那小子有关。”
一边自语,凤九轩的视线望向了某个方向:
“嗯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子,要不要过去看看?”
看着许长歌将那只踏云靴重新落至地面,许元又看了一眼自他脚下蔓延而出,直至视野尽头的剑痕,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泥水涌入倒灌如剑痕,水流哗哗,一片寂静。
方才角力之时,许长歌的下劈的腿仿若化成了一柄剑,劈开了整片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