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这边要是走到头没有什么发现,便回去跟你汇合,你也是。”
这条路究竟选的对不对,等走出去了定然能见知晓,是以,谢文文便有此决定,不管是谁走出去了,只要发现是没有人走过的痕迹,便要考虑是否是走了另一边,要及时折回跟上来,不然,一旦他们错过,再汇合会很难。
“好。”白行云举着火折子,映得谢文文的脸很白,身形单薄的像是里面装了个纸片人,压根撑不住那副骨架的重量,头发湿了,是给里边的水汽氤湿的,此刻,有一种魑魅的森然感。
他能从谢文文脸上看到慎重,自己同样也如此,如今不是该迟疑不定之时,纵然白行云有许多叮嘱之言都尚未能出口。
谢文文脆弱的像是一棵即将枯槁的竹子,一折就断,一推就倒,再也不复生机。
这样的人,让他过分的害怕起离别。
“火折子你们拿着,万事小心。”白行云攥着谢文文的手,把火折子郑重其事的交到他手上,分明也是个吐息间有热气的人,此刻他的手冰冷的像是寒冰里捞出来一般。
短暂的接触并未一触即散,白行云默默地注视着谢文文,直到火折子突然熄灭。
在黑暗之中,两人看不见彼此,可是紧贴的五指却感受着彼此的存在。白行云强势的指骨膈着他,像是在宣示着他的存在。
谢文文没推却,他收下了白行云的火折子,那一刻,心底像是有着汩汩流水一般在心上流淌。
他就知道,他跟白行云,是独一无二的,白行云在乎自己,跟自己在乎他是一样的。
这份被人重视的感觉,十分美妙。
这也是为什么,纵然是知晓了宋元昇的长情,他也不肯回头的理由。
只有在对的时间遇到的人才是对的人,而一旦错过那个对的时间,他纵然如何的好,也不是那个于你而言对的人。
谢文文在黑暗之中笑得过分肆意,可没有人看见,他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含的笑意有十分的真,他享受着这份独一无二的关怀,纵然此刻身冷如冰,他也犹如拥入骄阳,温暖着他的胸膛,更炙热了他的五感。
“好,你也小心。”
三人分成两行,在目送谢文文跟着刘小天走后,白行云也才向着自己的道路而去。
对于他们而言,这次的分别,是暂时的,为了更好的相遇。
白行云跟刘小天相互扶持着走了许久,那截火折子只有走到走不动的地方才舍得拿出来辨路,其余时间,两人都是两眼一抹黑,走的混混沌沌。
在不断的磕磕碰碰下才彻底的走出了山涧。
看见前方的白点之时,两个人几乎是喜极而泣,向着那处的光亮,跌跌撞撞的奔跑。
而抵达出口之时,刺目的光亮让他们有一瞬间的失明。
却无人不喜。
那是四周闭环的山脉,只余头顶泄露的苍穹,四面环山,像是一片没有缝隙的围城,把这里围成了一个神秘而又别有洞天的洞天福地。百丈高的山脉之上爬满了青翠的绿藻,以及罕见的古木绿植,舒展的树干遮蔽着晴朗的天空,泄露的阳光像是细碎的星子一般撒在地上,印在水泼上。
外边一眼望去,满眼黄土,死气沉沉,可此地,却入眼的碧绿生机盈然,像是一切生命的起源,更像是一处不属于这个俗世人间的仙境。
刘小天以及谢文文两人在适应了白昼的光线之后望着这处从未见过的景象,惊得呼吸都忘记了。
清新的空气挤入他们的胸膛,谢文文觉得自己像是被重新注入了鲜血一般,浑身都松快的很,但,却不能改善他此刻虚弱的身体。
这样神奇而又隐秘之地,也是他们有生之来第一回亲眼所见,以前在书中见过对那仙境的描述,只觉得都是贫乏而又苍白的辞藻,根本无法具体的形容到这样的奇景。
他们脚下同样是一片绵延不断的翠绿,踩下去,便下陷,而挤出来的水再度的灌满了他们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