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白无故的被抓来,又被关进这里,害怕爬满了她的心头。所以,她才在能说话的时候,说出这样乞求的话,却忽略了,谢文文的处境跟她一般无二,同为阶下囚。
谢文文无奈的表示:“我跟你一样,也被绑着。”
女子神情恍惚,得到不能被放她回家的答案,又开始抽噎起来。
谢文文看着她哭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们这样的处境,安慰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他看着她,头发散乱,却乌黑如瀑,头饰应该早已经掉了或者说被人拿去了,面容姣好,模样秀丽,耳垂上挂着的耳坠是冰纹的碎玉,只剩下一只了,身上的衣裳跟他一样染了好些的污泥,但不难看出其料子的成色,不是寻常人家能够穿得起的水缎,脚上的绣花鞋才是精品,绣着的花鸟栩栩如生,若非是绣娘的工艺极好,很难有这样的工艺。
由此可见,女子出自大户人家,只是不知为何被抓了来。
谢文文怀疑,抓他们的人就是他们一路追踪的在宝庆行凶的那群歹徒,至于为何会被他们撞上抓住,谢文文并不清楚,他昏迷了太久,能知晓过程的唯有刘小天了吧,可问题在于他不清楚刘小天在何处。
那姑娘渐渐的收敛了哭声,她自从被抓后,哭了不下于十次,然除了哭红了眼,并不能叫歹徒心软放她回家。
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她神色落寞的靠着柱子,委屈而又难过的眼巴巴的看着跟她一样的遭遇的男子。
虽然脸上沾了泥土,稍显狼狈,可是不难看出他的面容清隽,她望着他,有股同病相怜的怜惜。
谢文文被她这么看得如鲠在喉。
“姑娘,你?”谢文文想问她是怎么被抓的,还没待他找好合适的说辞,不那么冒犯人又能不让她受到刺激再度悲伤之时,她似乎领悟到了他的犹豫不决的含义,主动解释说:“我是北境苏家的人,来绥阳探亲,然后被抓来的。”
小巧精致的脸庞提到自己的经历就难以压下心底的哀伤,眼里蒙上了一片黯然。
或许是哭了许久,眼下肿的厉害,声音也还带着哭腔与沙哑。
北境苏家,鼎鼎有名,谢文文小时候还穿过北境苏家供奉的料子做的衣裳。
北境苏家之所以闻名,是因为有天下第一绣庄的称号,其名下的绣庄遍布卫国,绣工更是天下一绝,叫有身份的人趋之若鹜,能穿上苏家绣庄制作的衣物,一度成为了权贵们彰显身份的手段。所以出自苏家绣庄的成衣并非寻常人家能穿上身,除却富贵人家,能负担得起其昂贵的天价外,没有人能为了一身衣裳倾尽家财。
有了权贵的号召,苏家的绣庄便轰轰烈烈的打响了名号。是而,苏家的成衣也一度成为了上交北境王府的贡品。
对于她的身份是北境苏家的人,谢文文并不奇怪,单从她的穿着上,谢文文就已经猜到了她的出身非富即贵,若非是意外,也不会落难至此,担惊受怕不说,恐还有性命之忧。
“北境苏家?可是有天下第一绣庄称号的那个苏家?”
“是的,我叫苏娴容。”
名唤苏娴容的女子泪眼婆娑的点头,她自知家族在外声名远扬,别人知晓苏家也是正常的,可她当初被抓后,也给这些人说了自己的身份,想让他们顾忌自己的身份不说,要是图财也能尽可能的满足他们,只要能放过自己,但是他们不信,或许是信了,但也没有想过放过她。
他们不像是图财的人,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至今她都不明白。
没有把她怎么样,就是关着,一开始还会给她送一碗粥喝,可是自从昨日开始,便无人送吃的来,由着她饿着了。
看着女子落寞的神情,谢文文宽慰她:“我也是北境来的,叫谢文文,跟你一样无辜被抓来的,但你别怕,天无绝人之路,总有机会出去的。”
苏娴容似乎并不怎么信自己有命活着出去了,勉强的笑了笑。
突然外边响起了脚步声,谢文文赶紧把布塞回她嘴里,让她咬住,给她使了个眼神,然后自己倒回地上装昏睡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