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看着灵堂,听着里边梵音又起,却不解释更多,“去吧。”
杨随安走远了又回头,看到表姐已经转过身去,他其实是明白表姐那话的意思的,但他只能装不懂,不管怎么说杨家也是他本家,别人可以唾弃可以贬低,他不能。
花芷静静消化了所有情绪,重新回到灵堂,一早上除了回来奔丧的二姑母,前来吊唁的竟只有朱家,花芷心往下沉了沉,面上却不显,闭着眼睛随着梵音木鱼声跟着念往生咒。
唱喏声突起,“陆先生前来吊唁。”
花芷猛的睁开眼睛,看向从大门口走进来的男人,一身白色大氅越加衬得他高大挺拔,肃穆的神情让他脸上的疤痕都透出股冷厉来。
他接过香弯腰拜了三拜,花芷领着弟妹齐齐倒拜于地。
抑制住自己要上前将人扶起的冲动,顾晏惜沉声道:“请起。”
一众人起身,花芷冲着顾晏惜又是一福,“多谢陆先生。”
谢你隐瞒事实,也谢你用最快的速度将我带回来,谢你在我不在家的时候派人看顾了花家,多谢。
顾晏惜点点头收下了她的谢意,“节哀。”
“是。”
两人对视一眼,顾晏惜转身离开,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是皇亲国戚,是世子,是皇上亲自带在身边教养长大的半个儿子,可他的脸是自己划花的。
他明面上的身份多得他有时候都会忘了自己究竟是谁,然而他这张真正属于他的面孔却始终隐于暗处,认得的人寥寥无几,亲生父亲许多年未见,亲近的人只有一个失去记忆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他权力滔天,可他来这里一趟依然要进皇宫给皇伯父一个过得去的解释。
他手握重权,可他其实什么都没有。
而如今,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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