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满脸笑意的扶起她,强行让她受了其他妇人的礼,其中有些还是她要称一声婶子的长辈。
在受了礼后,她又倾身还了半礼,身份是一回事,辈份却也是一回事。
见她如此四太太更高兴了,嫡支有个这样知进退又能担事的当家对她们旁枝来说也是好事。
“大家伙儿都来了,在屋里候着,我们便过去?”
花芷应是,和四太太并肩往里走,抄手游廊上,有的地方漆已经剥落,虽则收拾得干干净净,可看着却还是觉得有几分心酸。
曾经兴盛至极的花家,便是旁枝也是在富贵窝里养着的。
“我手边已攒了些银子,暂时却不好给你们换住处,我要用来以钱生钱是其一,另外也是不想太过招摇引来旁人侧目。”
四太太眼神也落到了柱子上那些不够体面的地方,叹了口气,道:“大姑娘不用和我解释这些,老身虽然困守内宅一辈子,该懂的道理也都懂得,日子是比不得以前,可比起贺家来却好了太多,前阵儿我才听说贺家把费心保下来的老宅子沽出去了,一家老小搬去了城东,我们能从那里搬出来,她们却只能搬进去,有这样的对比我岂能再贪心,知足啦。”
看着比以前瘦了,精神却反倒好了的四叔奶奶,花芷脸上有了笑意,就因为是这样的花家人,她才心甘情愿的为之奔波辛苦,这种感觉在进入主院看到笑意盈然的满院子人后更深刻,觉得再怎么辛苦都是值得的。
互相见了礼,花芷被簇拥着进了堂屋,然后又被众人往主位上请,她笑着摇头,走到母亲身边扶着她在下首坐了,自己伴着坐下,“没有母亲在下边坐着女儿却在上边居高临下的道理,坐这就挺好。”
一屋子人都笑了,也没人再强求,实际上花芷这样的举动反倒让她们更欢喜。
四房长媳笑道:“我去叫琴儿出来。”
花芷忙拦着,“吉服的份量我清楚,别折腾她,一会我去看看她就行了。”
本是无意的话,落在她人耳中却变了滋味,是啊,若是花家安好,两月之前花家的大姑娘就该出嫁了,嫁衣历来是早早就开始准备,只怕在抄家那时就已经完工,她自是清楚吉服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