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惜勾了张椅子过来随意坐下,透过面具定定的看着大庆朝的二皇子,“方鸿志知道他的夫人有孕,他的目的是斩草除根,自是不会将人留在京城,知道曾贤为什么会疯吗?差役当着他的面玷污了他夫人,他们用这种法子去弄掉孩子,他夫人为了保住他的血脉给自己放血装出流产的假象才骗过去,后来生下孩子就死了,曾贤的腿也是被他们折腾没的,换成你,恨不恨?”
顾承安想说自己不知道,可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何曾在意这等小事。
“他恨,所以他疯了,他查到害他家破人亡的是你,所以他投靠你,给你出主意,杀吴永,灭花家,替你出面和关外的人谈交易,你只以为他好用,却不知道他是在拉你下地狱,他要一个乱了的大庆为他的夫人为他受到的不公陪葬。”
顾晏惜淡淡说着,眼前浮现曾贤那枯槁的模样,做为一个文人,那是他能把自己利用到的最极限。
“因你一己私念害人家破人亡,顾承安,你心何安。”
“我……”
“再想。”顾晏惜突然觉得憋得慌,打断他的话起身走出寝宫,他想阿芷了,只要在阿芷身边,哪怕她满身药味他也心中安宁。
他一直都知道皇家没什么干净人,生在这污泥里长在这污泥里,能如珍妃那般明哲保身就是极限,但是绝大多数都被同化成了污水里的泥,洗都洗不干净。
皇帝走过来和他一起并肩看着外边院子里惊慌不安的宫女,惠妃站在屋檐下紧张的看着这边,看到他似是想过来,被七宿司的人拦住了。
便是隔着这么远,他也能感受到她哀怨的眼神,可是谁又真的无辜?
皇帝别开视线看向晏惜,这一个倒是真无辜。
拍了拍他的肩膀,皇帝叹了口气,“朕老啦,老了就容易心软,你体谅体谅朕。”
顾晏惜不答话,带着股置气的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