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抬起头来看着高他许多的男人,声音低得只有两人听得见,“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世子哥哥定要归来。”
此话不该出自即将登基的太子之口,话中的意思就像是给出征的大将军留了后路一般,可他就是说了,且说得诚心之极,太傅教过他,人可以有骨气的死,可活着才有诸多可能,若实在事不可为,他希望世子哥哥能保住性命,之后再谋将来。
顾晏惜也觉意外,可更多的是窝心,他把本欲说出口的慎言两字吞回肚子里,冷硬的语气中添了些许温软,“臣盼着殿下成为盛世明君。”
“我会。”太子抬起下巴,自信而张扬,“我一定会!”
顾晏惜似是笑了一笑,朝着前来送行的文武百官抱拳一礼,众臣皆是郑重回礼,他们敬佩摄政王,至少这一刻是。
同样盔甲着身的陈情牵马上前,将缰绳递到主子手上,顾晏惜接过来正欲翻身上马,一道声音远远的传来,“顾晏惜!”
他身体都僵了一僵,立刻回身看去,站在城门之下的不是阿芷是谁!
花芷头发已不如平日齐整,主街不能跑马,最后那段路没有小巷可钻,她怕赶不上,便弃了马跑过来。
她知道自己的狼狈,却无心去管,满心只剩赶上了的庆幸,眼里再看不到其他人,自顾朝着晏惜跑去。
顾晏惜又惊又喜的迎上去,看着额头见汗的人心里酸软得如同泡进了温泉里,下意识的去拿袖子去擦,抬手却发现衣袖已是软甲,只好用手指刮去她额头上的汗。
“怎的来了。”
“有些话不说我怕自己会后悔一辈子。”花芷抬头看着高自己一个头的男人,他的眼睛里只有自己,“你说心悦于我。”
“是,我心悦你。”
“可有娶我之心?”
“待我平安归来,必将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花芷笑了,“那你听好了,这辈子我只会嫁一个男人,他叫顾晏惜,他活着我嫁他,他死了我嫁他,他残了我嫁,他废了我嫁,他哪怕只剩一块烂肉一把骨头我也嫁!古有花木兰从军穆桂英挂帅,我亦可盔甲着身替夫报仇,我那稀疏平常的三脚猫本事你知道的,真上了战场也就是一个死字……”
“阿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