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祖母将家交给了孙女才安心离开。”
“安心?”
“是,安心。”花芷抬头看着牌位,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雪花飘飞的日子,明明满心欢喜终于归家,家中等她的却是噩耗,“我答应祖母会让花家偏安一隅,该念书的念书,该绣花的绣花,会让花家的男人回来,总有一天,花家必将恢复所有荣光。”
花屹正神情怔忡,他想起了那日,曾经惫懒至极的孙女在风雪中铿锵有声的保证,当时他就想啊,他相信她保证的都能做到,婉娘在得到这个承诺后的心情大概也和他当时一样吧,所以她才能走得安心。
“祖父不怪你。”看着面有愧色的孙女,花屹正叹了口气,“我原以为家中有你祖母镇着,各家的关系有她平衡,再有你一身本事辅佐当能稳住,可我没想到你祖母早早就去了,把这偌大的担子全压在了你身上,芷儿,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会比你做得更好。”
花芷抿了抿唇,轻声应了声是。
“什么病?你祖母……是得了什么病才走得那般匆忙?”
花芷不再遮着掩着,将花静所行之事悉数道出,就是后来她对花静对宋家的处理也都没有隐瞒。
花屹正觉得荒唐无比,竟然是因为那么个不孝女?他离开时那般康健的人竟然就这么被气死了?他要把花静挖出来鞭尸!
花芷扶着胸膛急剧起伏的祖父离开那光线昏暗的屋子,示意柏林去将被晏惜请求暂住在花家的于老请来,“祖母已经被她气走了,您还要再因为她气出个好歹来不成?”
花屹正低头看着不受控制抖动的双手,他想不通,做为花家长女,花家精心养育她,将她风光大嫁,她怎么就半点不知感恩,在那种时候不帮着娘家就算了,还想着要从娘家拿好处?她将花家也当成了第二个贺家不成!
“她已经死了,祖父,人不能死第二回。”花芷扶着人到游廊坐下,“儿女不孝,丈夫不忠,而她也不得善终,这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看着在太阳下皮肤越显苍白的孙女,花屹正心下一痛,怎么都无法缓下来的情绪在渐渐就平复下来,是了,他怎能在此刻还让芷儿来费尽口舌的安慰他。
“太傅大人。”
花芷愣了一愣,突的就有些赧然,自任太傅以来家人从不曾以此官名来称呼过她,如今突然被祖父如此称呼她有种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