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不确定让花芷有点心疼。
念头转了几转,话便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皇上可还记得臣曾让您和柏林走访民间寻摸物价?”
皇上点点头,他自是记得,那种体验乃平生第一次,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皇上莫要轻看了此等小事,物价涨跌和百姓息息相关,亦可从中看出收成的好歹。”花芷笑了笑,“皇上高居庙堂之上,虽然是坐得高看得远,却也离着百姓远了些,若有人将您的耳朵捂住了,眼睛蒙上了,您便也只能知晓他们想让你知晓的那些,可若您清楚一应物价,哪地遭了灾,哪地有人祸,百姓生活可安稳或许都可从中看出,谁又能捂住得住您的耳朵,蒙得了您的眼睛?”
皇上眼中异彩连连,太傅这话的意思莫不是……
“想要如以往般常往民间走动自是不能,您的安危重于一切,可若偶尔去那市井之间走上一走,臣却认为是利远远大于弊。”
皇上自是千万个愿意的,可朝臣怕是没有一个能同意,他下意识的看向摄政王。
顾晏惜当然不会反对阿芷的决定,他也深知按着阿芷的法子培养出来的皇上会有多出色,遂想也不想便点头道:“臣附议,您知晓了这些又何愁会被下边的人蒙蔽。”
皇上大喜,有了摄政王这话此事基本便已成了,就算只能偶尔外出,心里却也少了些许无需日日困守宫中的焦躁。
“臣记得离着大拙寺不远便有坊市。”花芷说得面不改色,仿佛再平常不过,“多事之秋已过,如今也算风调雨顺,皇上去了那边倒也正好去大拙寺上柱香。”
顾晏惜差点没忍住笑,这可真是……绕那么大一圈说穿了仍是不舍得让皇上心下不安,想着法儿的在安他的心罢了。
看着皇上努力拉平却仍上翘的嘴角,顾晏惜眼里心里都是暖的,他终于娶进来的这个人啊,只有接触过后才知道她的内心有多柔软,对自己人有多好。
只是旁观便已是如此觉得,皇上此时心中似是要满溢出来的暖意便可理解了,大概是太多了太满了,以至于心里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抱着满怀的欢喜皇上偷偷的想,真好,太傅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从宫中出来,两人径直去往大拙寺,都不是爱兴师动众的人,两人并没有事先知会,直到两人在主殿上过香后般若大师才得了消息赶过来。
静室内,花芷放下茶盏,从迎春手里接过匣子放到桌上打开,檀香木珠子静静散落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