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澜没有杀她,虽不能排除葛舒羽那性格得罪了太多人的可能,可别人若想杀葛舒羽谈何容易?如果随便一个人都能潜入阁老府杀人,葛阁老是不是早被杀掉八百遍了?
所以,葛舒羽要么是被日常能接触到她的人所杀,要么她根本没死,而是故意假死诬陷她!
葛阁老与楚桦政见不和。葛阁老是坚定的削军一派,楚桦却因她的催化站到了保兵一派的队伍中,楚桦在皇上的面前又颇为得脸,想来他们两人在朝堂上也有过不少交锋。
将她除掉,葛舒羽虽不能再嫁给萧煦,但也能出一口恶气,到另外一个地方隐姓埋名个三两年,以葛阁老的能力,照旧能给她寻个金龟婿过一辈子潇洒日子。
而此举能除了除掉她,还顺带打击楚桦,让保兵派掣肘,让削军之事顺利进行!
事情一旦牵涉到权力和利益,有许多匪夷所思的事就没那么难以解释了。
葛阁老若和楚才良是一个性子,为了权势利益牺牲个把儿女又算的了什么?
楚君澜唇角牵起一个冷笑,取出帕子蒙了脸,小心凑近阁老府的后院,看准侍卫巡视换班的空隙,悄然翻墙而入。
葛阁老府外院守卫森严,但进入到宅中反而好些。
白纸灯笼将无星无月的夜照的惨白一片,阴风吹过,灵幡翻飞,丫鬟婆子头戴白花,腰系孝带,时而低声啜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纸的味道。
大雍旧俗,年轻未出阁的女子,死后无须停灵,也不能进自家的祖坟,丧事只会从简,寻个地儿随意埋了。
想不到,葛舒羽死了,他们家还给设置了灵堂。
楚君澜一路小心的避开人,藏在假山后的阴影中,大厅里传来阵阵悲切的哭嚎。
“我的儿,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我的儿你要为娘怎么活啊!”
“夫人您仔细身子……”
“我儿死的如此凄惨,我还如何注意身子,让我一起去了吧!”
“娘,您别这样……”
楚君澜身姿灵巧的跃上屋顶,小心的掀开一片瓦,屋内的光亮投射出来,烧纸味更浓了。
楚君澜压低身子凑近去看,只见堂中摆着一口棺材,棺盖大敞,里头躺着一个穿宝蓝色荷花纹的寿衣的尸首,女子的双手放在腹部,指关节明显变形肿胀成了乌紫色,显然是生前被掰断了手指,头脸处盖着一块白布,但从白布的轮廓可以看出,她的头部轮廓并不完整,似乎凹进去一大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