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淑贵妃,景鸿帝笑着问:“爱妃,这件事你可知晓?”
淑贵妃心思电转,忙行礼道:“回皇上,臣妾只知道从前律儿年少时整日在跟前说汪姐姐的好,但这孩子长大后再不提起了,臣妾便想着不过是年轻人的心思,渐渐淡了也就罢了,后来又听说汪才人似乎是对三殿下有心思,可三殿下不常回来,就耽搁到了现在。”
“此番是汪才人,她找到了臣妾,与臣妾说了想服侍皇上的心思,臣妾想着,汪家的人都不在了,汪才人又是在宫里长大的,品性上最是靠得住,身世也干净,何况三殿下对汪才人必定也是没有心思的,若是真有心思,怕早就与皇上请旨意赐婚了。臣妾这才与您提起了这件事。只是臣妾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会去勾引律儿。”
淑贵妃一番话说的严丝合缝,将自己与儿子都摘了个干净。
景鸿帝却是嗤了一声,摇摇头道:“爱妃这话说的可不老实。”
“皇上……”
“哪里是汪诗彤勾引律儿?分明是律儿强迫了汪诗彤。”景鸿帝起身走到六皇子跟前垂眸审视望着他,摇摇头道,“朕知道汪诗彤的心思,不过是与后宫大多数的女子一样,对朕没有多少感情,却对权力和位置有野心,她小心服侍朕,也只是为了往上爬,朕倒也乐得给她一些她想要的,各取所需罢了。
“她既然存心思想往上爬,就不会做出不检点的事来,给自己招惹无畏的事端,此番分明是律儿吃多了酒,借着酒劲儿胡作非为,况且当时的场面,不少人都看见了。”
景鸿帝用学子踢了踢六皇子的膝盖:“你说,你怨恨你母妃让汪诗彤入宫,怨恨朕赐死了他?”
“父皇,儿臣不敢!”六皇子连连叩头。
景鸿帝摇摇头,继续道:“其实害死他的人,是你自己。朕杀她,无非是为了给你留脸罢了。”
六皇子叩头的动作僵硬下来。
他害死汪诗彤?
怎么可能,他那般喜欢她,曾经他跟在她的身边,恨不能将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都给她,可最后他丢了性命,却是因为他?
景鸿帝看着六皇子跪俯在地的身影,道:“朕一直以为,你已经成长了,懂事了,分得清事情什么要紧,知道自己身为皇子应该做什么,可没想到你却还是这样的糊涂,做事鲁莽不算,还敢忤逆不孝。”
一句忤逆不孝,将六皇子和淑贵妃都吓住了。
民间若是有家翁去衙门里状告自己的儿子忤逆不孝,不必审问,县令就会当场先给那不孝子一顿板子在说,命大打不死,才有性命给自己辩解。
如今景鸿帝将“忤逆不孝”的帽子扣在六皇子身上,着实将六皇子和淑贵妃都吓住了。
“父皇,儿臣不敢,儿臣不敢!”六皇子变成了磕头虫,不住地说着不敢,他常日里也算口舌灵活之人,如今却变得木讷起来,脑子里就只剩下请罪一个心思。
景鸿帝看着 六皇子,长叹了一声。
“今日之事,朕不会再提,但你对你母妃不敬,朕却不能轻纵,你这就去外头罚跪,跪足了三个时辰,才准你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