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手撵了书童和小厮,又让老仆远远守在门口。
李老二这才说道,“周院长德高望重,自然是做得皇子师的。但周院长常年在书院,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来往都是文人,免不得所思所想过于单纯赤诚。
“岂知朝堂之事,如同风云变幻,瞬息间就可能天翻地覆。今日人人都在争夺皇子师,也许明日就人人都弃如敝履!
“周先生若是信我,不如等一等。等尘埃落定,等圣意明朗,再做打算,如何?”
周院长和彭先生听得楞了半晌,末了对视一眼,心里都是翻起滔天巨浪。
李老二这话说的隐晦,细品起来,甚至什么都没说。
但他们不是傻子,听话听音儿,怎么能听不出其中深意。
难道二皇子继承天武,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或者说皇上并不满意二皇子继承天武?
那皇上打算把天武传给谁,总不能是在外征战的新亭侯吧?
听说过把皇位给弟弟和侄儿的,可没听说过,传给表哥的啊!
李老二见他们如此,就改了话头儿,“上次给院长送来的那棵茶花如何?要不要我带回百花园去养护一段儿时日?
“茶花娇气,日照和水分有一点儿不同,都可能凋谢,伺候起来,还是要小心稳妥一些好。”
周院长瞳孔缩了一下,慢慢点头,应道,“是啊,还是小心稳妥一些好。那就劳烦伯爷,一会儿回去时候带着,帮我好好养护一下。”
李老二终于见了笑脸,端起了酒杯,“敬这盛世太平。”
“敬盛世太平。”周院长和彭先生也举了酒杯,当然还有沉默憨笑的李老三。
几人默契的换了话头儿,说说书院的淘气学子,说说新都的新鲜事,说说碎金滩的瓜田。
待得散场时候,已经是日头西斜了。
李老二和李老三告辞出了周院长的院子,没走多远,碰巧遇到了在路上溜达的汤先生。
病了一场,老先生头发白得很厉害,但许是被用心照料,脸色看着还不错。
李老二和李老三停下脚步,笑着躬身行礼,寒暄几句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