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都快接近晌午了，还要折腾到何时？

“是！”

有丫头飞快的去了里间一趟，再出来的时候脸色都是苍白的，说话也有些结巴：“回老夫人的话，十姨娘已经晕过去了，那孩子就卡在那地儿，出不来，产婆催生的法子都用了好些个了，十姨娘已经没力气了，要是孩子再出不来，恐怕……恐怕都保不住啊……”

“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宋老夫人猛的提起精神，若是个女娃子，那死了就死了，随着她那不中用的娘一张草席卷了丢出去便是了，可若是个儿子，能要还是要的。

“听产婆说，是个带把儿的。”

小丫头额头上都是涔涔的汗水。

“既是个儿子那就得生出来！”宋老夫人赶紧下了命令，“那两产婆做什么吃的，孩子都出来一半儿了，怎的还能卡住？”

小丫头赶紧答：“说是连着，怎么都取不出来，又怕伤着少爷，不敢使劲儿……”

“那不若把肚子剖了便是。”

宋南霜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八姨娘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幸亏两个婢女及时扶住，她猛的怒视宋南霜：“你说的什么话！一个大活人，能将肚子剖了吗？”

“可……可父亲不都说了保小么？”

既然已经舍弃十姨娘了，那剖不剖肚子有何区别？

宋青萝瞳孔微微的缩了缩，好家伙，这宋南霜年纪小，平时也不大吭声，就跟透明人似的，前世下场还不是很好，她时不时的还会对宋南霜起那么一点恻隐之心，可现在竟没想到宋南霜心思这么毒辣！

生剖人腹，特别是还在十姨娘都失血疼晕过去的时候？那简直就是要十姨娘的命！

可宋老夫人却把这话听进去了，她一拍桌子扶手，立即道：“南霜在这话倒是不错，反正十姨娘也活不成，赶紧让产婆动手，一定要把少爷保全了！”

“是！”

小丫头抖着领了命令跑出去，许是太害怕，连门槛都没迈过去嘭的摔在地上，差点就摔懵了。

见状，八姨娘实在是忍不住了，急忙的上前：“老夫人，十姨娘生产无功也有劳，如此的话，她完全没有活下来的机会，那……”

“不然你有何好办法？若是你有办法让两人都能活下来，那自然好，可如今没有办法，我相信十姨娘也愿意舍己救儿。”

宋老夫人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了。

八姨娘咬了咬唇，看了宋青萝一眼，正巧宋青萝也看了过来，她急急的做了个嘴型然后借口去茅房转身出去了，宋青萝眯了眯眼，八姨娘刚才说的是帮帮忙。

宋青萝想了想，朝宋老夫人福了福道：“祖母，我去厨房给大伙儿端些点心来，免得等会也不知道要饿到何时。”

“行，你去吧。”

宋老夫人点点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宋青萝提了裙摆快步的走了出去，在院子外的一个柳树下，八姨娘急的直戳衣角：“二小姐！”

“姨娘不是去茅房吗？怎么在此？”

宋青萝淡淡的笑着。

八姨娘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握住她的手：“二小姐，你懂医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