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白夷实在是个直性子。

他人长得高,步子迈得快。

即便那伞极大,我也得费劲地跟上他才不至于被淋湿。

闷头走了一段,高白夷满脸不耐地放缓了脚步:“女人就是麻烦。”

我轻笑:“高姑娘也麻烦吗?”

“那不一样,辛夷懂事。”

我顿了顿,不知道自己哪里不懂事惹了他。

“高大人今日应该高兴,殿下和高姑娘的婚事将成。”

刮来一阵风,伞骨吹的一声响。

高白夷别过头看我,眼中叽谑很明显:“你挺会装的。”

话说出口时,同他往日在朝上面对意见相左的官员时一样犀利。

我轻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见我这样,高白夷似乎有几分恼火。

他这人本来就性子直,全然不会藏话,于是压低了声音低嗤:“不是么?难道不是你劝辛夷放弃这桩婚事?”

看来高辛夷是将我的话听进去了。

对,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但是高辛夷显然也没有转达完全,我要表达的意思又不全然是这样。

“那高姑娘定然也同高大人传达了其中利害关系,否则大人今日不会顺我一程。”

他阴恻恻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涵盖着某种杀意。

我无动于衷地看回去。

“荒谬。”高白夷说:“你向辛夷传达的那些,全凭你一己异想,你唬得住她,未必唬得住我。”

“我还是那句话,大人若是没有信一星半点,今日的就不会替我打伞。”

高白夷看起来很想将手中的伞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