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二秋看着窗明几净的屋子,电视、录音机、沙发,水壶一应俱全,一看就不是缺那几个鸡蛋的人,可她能拿着出的就只有这些。

沈清宜看出她的窘迫,笑道:“坐吧,我正要去找你呢,现在过来也省得我跑一趟了。”

冯二秋接过春妮手上的竹篮,放在桌上,“买了几个鸡蛋,拿给你补补身子,今天的事,我一直后悔不应该让春妮带你们去的。”

“就算没有春妮,安安也要去的,他对那些东西好奇,当时他跑过去的时候,还是春妮提醒的,否则我都没有意识到,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

冯二秋听到这句,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随后问道:“你刚刚说要去我家,是有什么事吗?”

沈清宜连忙从包里拿出她绣的那双鞋垫,“你说你们村的媳妇都会绣这种鞋垫是吗?”

冯二秋点了点头,“嗯!”

“外村有没有?”

“没有,只有嫁进来的媳妇才能学,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因为有了这种绣法,人家图个稀奇或是好看,会更好卖,毕竟普通的人人都会。

正是因为有好卖,才怕人学去,都是婆婆传给媳妇,甚至连出嫁的姑娘都不传,怕带走这门手艺。”冯二秋如实的说道。

沈清宜明白了,“那你们村有没有结过婚的媳妇去过京都?”

说到这件事,冯二秋一脸的唏嘘,“有的,说起来也是个苦命的,她嫁给了咱们村的一个下乡知青,头两年过得挺好的,高考开放后,那知青疯了似的要参加高考,说等他考上大学,一定接他和孩子到城里享福,否则什么活也不干。

她起初是不同意的,可女人哪里倔得过男人啊,最后依了他,节衣缩食地送他复读高考,第二年还真考上了,就是京都来的录取通知书。

当时整个村子里都沸腾了,村支书和镇长都来了。

知青带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财去了京都念书,她媳妇就在家里巴巴的等着,希望他能快点毕业,帮忙减轻一些家里的负担。”

说到这里冯二秋叹了一口气,没再继续往下说。

“后来呢?”

“后来那知青一进城,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写到京都的信全都石沉大海,当初那么多人夸她有远见送丈夫考大学的人全部都笑她傻。

说那个知青上了大学就留在城里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到了第四年,有人和她说,趁他还没有毕业,能个具体的地方可以找,赶快带着孩子去京都找他,否则等毕了业再想找,就等于大海捞针了。”冯远秋说完又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