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侯轻轻磨了磨牙道:“他皮厚得很,不需要你仔细上药,过几天就好了。”
凤疏影为景墨晔上完最后一个伤处,一边收药膏一边道:“我觉得你的脸皮挺厚的。”
“要不你拿把刀往自己脸上割一下,看看能不能割得破?”
不夜侯:“……”
他看出来了,凤疏影待景墨晔比待他好。
他心里有点郁闷,为什么凤疏影每次出事景墨晔恰好都在,都不给他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凤疏影把收好的药膏放在他手里道:“他今天的药我上完了,往后换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不夜侯原本拧成苦瓜的脸瞬间又眉开眼笑起来:“好的,我保证换药的时候不会弄死他。”
凤疏影看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梅东渊听到他们的对话微微有些恍惚。
当年他和凤疏影的母亲相处最和睦的时候,便是有一次他受了伤,她照顾他的时候。
那一段时光不可追忆,却又是他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他再看了一眼躺在那里不能动的景墨晔,他的眸光深了些,轻声道:“有时候看见你,就像看见我自己。”
“一样的讨厌,一样的无奈。”
他说完这些,落在景墨晔身上的银针却轻了几分,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只恨不得一针扎死景墨晔。
景墨晔快天明的时候发起了高烧,开始说胡话:“疏影,不要走,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梅东渊看着这样的景墨晔,想起他曾经对凤疏影母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也是对不起。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对不起”三个字是这个世上最无用的三个字。
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对不起”三个字里藏了多少的悔恨。
梅东渊是不喜欢景墨晔,却又觉得景墨晔像极了当年的他。
他缓缓叹了一口气,给景墨晔取了颗退烧的药丸。
景墨晔一夜未归,秦执剑放心不下,清晨的时候找了过来。
他看到景墨晔的时候,脸都吓白了:“王爷这是怎么了?”
梅东渊淡声道:“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