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国公,大军就不能再组织一次攻城吗?”
文安之望着残破的重庆城叹气道:“我军已经组织了数十次进攻,城内的鞑子已经伤亡惨重,只要再打一次,此城必下!”
“等拿下了重庆,我军据城而守,吴三桂必定拿我们没办法。”
“督师,来不及了。”
谭文丧气道:“我军的火药、箭矢已经将尽,大军的士气也已经低落,若是再次强攻,只怕破城的希望依旧不大。”
“纵使能够破城,缺乏火药和箭矢,我军也根本抵挡不住吴三桂的进攻。”
文安之闻言,心情更加的低落。
夔东地区历来贫瘠,粮草、火药、箭矢补充困难。
若是此次不能破城,攻城所消耗的巨量物资就可白白的消耗了。
“督师,我们撤吧,荆国公、宜都侯、兴平侯、岐侯四人已经败了,要是再不走,等吴三桂来了,我军就走不了了。”谭宏开口劝说道。
八营兵马中,得知吴三桂北上时,荆国公王光兴,宜都侯塔天宝,兴平侯党守素,歧侯贺珍四营兵马,南下阻击和迟滞吴三桂部的救援。
而刘体纯和三谭则继续攻城。
如今数日时间已过,明军的物资消耗殆尽,王光兴四人也已经败于吴三桂之手。
继续攻城已经没有意义了。
“新津侯,现在正值大暑,晋王相必已经率领主力东出贵州了。”
“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拖住吴三桂,让他不能南返贵州才是。”文安之沉声道。
谭诣闻言开口道:“督师,话虽如此,只是我军攻城多日,实在是不能再战了。”
文安之正色道:“仁寿侯,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只要我们在重庆拖住吴三桂部,晋王的兵马在贵州便能轻易地击败洪承畴和罗托。”
“等到了那个时候,朝廷大军无论是东下湖广,还是北上四川,天下大势都能为之改变。”
“我们若是在此时退却,岂不是延误战机,成了千古罪人?”
“督师,话可不能这么说。”谭宏不满道:“我等又不是不愿意为朝廷而战,只是将士们已经在重庆苦战了十余日。”
“现在吴三桂的兵马即将抵达,我军顿兵于坚城之下,久攻不克,士气已经低落,而吴三桂军已经击败了荆国公等人的兵马。”
“要是我们还待在重庆,只能是白白送死!”
“没错!”谭诣附和道:“现在只有返回夔东,休整兵马,才是唯一的出路。”
文安之闻言急了。
“仁寿侯,新津侯,你们要是撤了,朝廷和晋王该怎么办啊?”
“督师,这可就怪不得我们了。”谭诣冷笑道:“我等的兵马已经为朝廷奋战过了,晋王和朝廷也该理解我们的不容易才是。”
“新津侯。”文安之苦口婆心道:“此时晋王和朝廷的大军估计已经到了贵州,只要我们拖住吴三桂的后腿,晋王在贵州必能大胜。”
“要是让吴三桂的数万兵马南下,贵州战事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我等可是万死难赎其罪的啊!”
“老子就一条命,管他什么万死呢!”谭诣闻言不满道:“想要让老子在重庆送死,不要说晋王和朝廷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你……!”文安之闻言,气的直接吹胡子瞪眼。
“好了!督师面前岂能放肆!”三谭中的老大谭文开口呵斥。
听到自己的大哥的呵斥,谭诣这才悻悻然的闭上了嘴。
“督师,我军现在是师老兵疲,急需休整,我等还是先退回老家,休整了兵马,补充了药子和箭矢再说吧。”
谭文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此次重庆之战,他和两个兄弟的兵马伤亡惨重,又没能拿下重庆,谭文心中不免沉重起来。
“涪侯,我知道我军现在困难,可我们数万兵马要是就这么退走了,岂不是太可惜了?”文安之不死心道。
“督师说的也没错,我们夔东的八路兵马,五万余众,要是就这么灰溜溜的退回了老家,这要是传出去,只怕是会让天下英雄小瞧了我等。”
夔东十三家名义上的统帅刘体纯突然开口。
“皖国公,难不成你还想打下去?”谭文等人心中一惊。
刘体纯微微一笑。
“重庆城坚,吴三桂又将至,我军纵使八营齐聚也不是对手。”
“只是,就这么的让吴三桂理顺后路也未免太可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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