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选麾下总兵吕三贵,由于掩护主力撤退,重伤被清军所俘。
“启禀平西王,我军大破明军,歼敌数千,生擒敌将一名,可惜走脱了白文选。”
吴三桂正端坐于帅案前翻看着军报,听到禀告当即大喝一声道:“押入帐来!”
很快,吕三贵便被数名卫士推搡着步入帐中。
望着面前满脸血污,被五花大绑着的吕三贵,吴三桂心中一动。
他一向有爱才之心,南下以来,收降了大批明兵明将。
而眼前的吕三贵一看就知道是不凡之人,若是能够收入麾下,那岂不是快事一件?
“这位将军,你是白文选麾下何人?”吴三桂开口道。
吕三贵昂首挺胸,不屑一顾地瞥了眼吴三桂。
大声应答道:“吾乃大明朝永平总兵吕三贵是也!”
“三桂?”吴三桂微笑道:“没想到将军竟然和本王同名。”
吕三贵傲骨凛然,冷笑道:“汝乃汉奸吴三桂,吾乃大明忠臣吕三贵,吾堂堂男儿,顶天立地,岂能与汉奸同名?”
吴三桂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一拳重重砸在帅案上。
他虽然当了汉奸,可平日里却是最忌讳别人叫他汉奸的。
此等痛处被人当面一戳,吴三桂岂能不怒!
“无名鼠辈,也敢直呼本王之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吕三贵毫不示弱,反唇相讥道:“汝之三桂,是三姓家奴之三,吾之三贵,是三山五岳之三,汝死万人唾弃,吾死重若三山,自当流芳百世,不想汝苟延残喘,遗臭万年!”
吴三桂听罢,火气更甚,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吕三贵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老子看你是活腻了!”
吕三贵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不禁哈哈大笑道:“你奶奶的狗汉奸,老子早就活够了,今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须多言?”
“放肆!本王以礼相待,你这个匹夫却在帅帐之内狺狺狂吠!”
吴三桂暴躁如雷道:“信不信本王将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哈哈哈!吴三桂!你这个三姓家奴,身为大明臣子却先降闯王后降鞑子!”
“老子是大明忠臣又岂会怕你?来呀!杀了你吕爷爷啊!”
“只是老子死后,自当流芳百世,名垂青史,而你这个汉奸早晚得死于非命,为世人唾骂!永世不得翻身!永世不得翻身!”
吕三贵丝毫不惧,追着吴三桂的痛点破口大骂。
吴三桂虽然是汉奸,是三姓家奴,但是这种事情能当着他面说的吗?
“来人啊!还等什么!拖下去!给本王千刀万剐!”吴三桂大怒道。
“哈哈哈!吴三桂!老子在阴曹地府等着你!”
在吕三贵的大笑声,身后数名卫士立刻走上前来,架住他的胳膊,将其拉出了帐外。
在凌迟了吕三贵后,吴三桂等人率清军主力抵达了澜沧江边,想要夺下铁索桥,直趋永昌。
白文选麾下,负责断后的偃师侯郑文雄见身后烟尘四起,知道追兵已至,当即下令全军迎敌。
千余明军将士背靠江岸悬崖严阵以待。
“弟兄们,在咱们身后便是澜沧江,吾等已是无路可退,与其淹死江中,倒不如与清军决一死战,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跟他们拼了!”在郑文雄的鼓舞下,千余明军将士人人皆是同仇敌忾,将生死置之度外。
眼见清军骑兵越逼越近,郑文雄毅然下令道:“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列阵于刀盾兵之后的明军弓箭手纷纷将早已扣在弦上的箭矢射向天空,紧接着又从箭壶中抽箭,再次向冲锋的关宁铁骑射了过去。
一时箭如雨下,不少清军被射翻落马,但明军所剩的箭矢本就不多,很快就被消耗殆尽。
郑文雄皱了皱眉,再次下令道:“交枪准备!”
手执交枪的明军将士听到命令,立刻将交枪奋力往前一顶,枪尖随之刺出,直入冲在最前面的清军身体,紧接着便是一阵阵痛苦的哀嚎声,大批清军被交枪贯穿身体,径直跌落马下,一命呜呼。
激战从清晨一直持续到黄昏,在绝对人数优势的碾压下,胜利的天平开始渐渐向清军倾斜,即便明军将士奋勇杀敌,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清军的包围圈越缩越小,双方尸体遍布江畔,鲜血更是染红了崖壁。
最终,吴三桂追至玉龙关,白文选战败,文雄以骁卒千人逆战,自晨至夕,千人皆战死,文雄身复重创死,妻子夏氏,子郑通自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