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惨败令人不胜唏嘘。
好在郑军水师强大,黄安等人收拢了数千溃兵,左虎卫的部分铁人军得以登船撤离,保存了一部分火种。
至此郑成功的三万主力折损大半,只余下了区区几千残兵败将。
但在和马信等人会合后,他仍旧有两万多披甲,对南京清军尚有优势。
只是郑军上下士气已经跌落谷底,经此大败郑成功也只能另寻他路了。
七月二十五日,郑成功带败军回到镇江。
三日后他主动放弃已经恢复的镇江和瓜州等地,全军开始撤退。
与此同时一个被遗忘的人却在望向东方翘首以待。
“胜败乃兵家常事,国姓何至于此呢?”
芜湖城中,张煌言不停地摇头,脸上有了悲愤之色。
南京之战已经有了结果,五万披甲被万余清军击溃,他又怎么想得到,又怎能不悲愤?
从入长江之时开始,他就担心郑成功会出问题。
他建议郑军立马攻城,郑成功不听。
他建议郑军收取南京周围城池,截断清军援兵的通道,郑成功还是不听。
现在倒好,兵败之后郑成功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连通知都没通知他。
先不要说战局怎么样,就算要跑也得带上他这个队友吧?
现在清军得胜,自己被堵截在芜湖一带,郑军又已经远去。
郑成功这个国姓爷干的这叫什么事啊!
“尚书大人,郑军已经远去,松隐也多日无讯,看来我们得另做他图了。”部将杨文进愤怒地开口道。
自从南京战败的后,张煌言迅速派僧人松隐携带帛书去寻郑成功,试图让这位国姓爷派百艘战船来助了。
对于张煌言来说他还想一搏。
对于张煌言的部下来说,先别管其他,让郑军出兵先接回自己再说。
然而松隐已去多日,了无音讯。
这让张煌言的部将们不由地愤怒无比。
现在南京已败,上游的府县人心惶惶,清军又截断了他们的后路。
他们在芜湖距离长江口足有数百里之遥,这要是郑成功不来,他们就得死在这里了。
“郑成功既然已经远去,那么我也只能在芜湖死守到底,以全臣节了。”
张煌言长叹一口气。
<div class="contentadv"> 他自率兵抵达芜湖以后,派人招抚了上游的四府二十四县。
南京上游几乎没有战事,百姓、士绅争先恐后喜迎王师。
不少绿营兵也纷纷来投,让他麾下的兵马增至万余人。
可是随着郑成功的战败,这一切都如同昙花一现一般。
不少士绅痛哭流涕,后悔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剪了辫子。
太平府的绿营兵更是惊恐万分,连忙再次举起了满清的旗帜。
其余府县也是人心缓惶,他麾下每日都有士兵逃散。
如此局面真的令人绝望啊。
“尚书大人,何须如此,我军还有数千兵马。”
杨文进拱手道:“不如带兵北上鄱阳湖,去投孙可望!”
“去投孙可望?”张煌言双眼一亮。
现在下游的数百里归路,郎廷佐等人重点设防,只怕人心涣散下自己的数千兵马根本冲不出去。
而上游等地,清军无军,或许可以轻易地进入鄱阳湖,再走陆路进入湖南投奔孙可望。
“只是若是孙可望在湖南战败,挡不住多尼,那我浙东子弟就怕无生路了。”张煌言又一次叹了一口气。
金声桓反正之事,清廷封锁了将近一年,不为姜瓖所知。
而宝庆之战,距今不过三个月,在清廷的严密封锁下,哪怕是到了现在张煌言等人仍旧不知。
在世人的印象中,多尼轻易战胜了李定国。
而孙可望麾下多为新兵,虽然趁着湖南空虚抄了多尼的后路。
但是两军相战,世人都不认为孙可望能够赢。
毕竟他在岔路口已经输了一次,在交水更是被李定国轻易击败。
以区区一年编练的新兵,迎战击败李定国主力的多尼。
不止是咱大清,张煌言等人也不看好孙可望。
所以现在不得不担忧起来,要是湖南让孙可望又一次丢了,那情况可就更为不妙了。
“尚书大人,去鄱阳湖总比在这里等死要好,若孙可望还在湖南我等可去投之,若孙可望已回两广,我们也能在鄱阳湖长期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