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34)

沈氏每日待在主院中,虽然表面平静,但心中却惆怅得很。

付尚书的冷漠以及府中下人们对她的态度变化,无一不在提醒她,她现在的地位已经摇摇欲坠。

然而,她无力改变现状。

事情没有按照计划顺利进行,出现了差错后,导致她陷入困境,甚至被人算计。

沈氏的心情愈发沉重,脸上总是笼罩着一层阴霾。

由于情绪低落,她甚至没了食欲。

回想起书院发生的事情,她越来越坚信,一定是付清宁在背后搞鬼。

如果不是她暗中作梗,事情不可能会变得如此棘手。

随着时间推移,沈氏渐渐感觉到身体的不适。

她开始觉得全身发软,有时还会产生强烈的恶心感,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

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难道她怀孕了?

这个想法让她兴奋不已,如果真是这样,那将是她翻身的机会!

与此同时,花匠这两天在沈氏的默许下,不再踏入主院。

而沈氏此时急需一名大夫来把脉,确认自己是否怀孕。

于是,她让身边的嬷嬷去外面请郎中来诊断。

“你偷偷去府外,请个靠谱的郎中过来,切记暗中行事,莫要让人知晓此事,尤其是提防幽兰院的人。”

听到这里,嬷嬷将她说的都一一记了下来。

“是,夫人。”

等嬷嬷离开后,沈氏的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那老妖婆中毒以后,倒是没人找主院的茬儿。

只是同样的,过去能打听到的消息,如今都没有一点下落。

书院的风波过了以后,那马夫虽然被处置了,付雅云依旧被人编排,沈氏倒是愿意相信姑爷疼爱自己的女儿。

然而,这种事,他真的不在乎吗?

如此反复的思索,沈氏只觉得心里实在是疲惫的很。

看来得身子好些了,她得向主君求情,去好生的探望云儿。

木桌上摆着点心与养身体的汤药,沈氏却是反胃的一口都吃不下去,这些东西都是时卿派人送来的。

时卿从来不吝啬给主院物资,反正明面上沈氏是不可能挑出毛病。

正是这样沈氏才郁闷,可她不敢作妖,若是让主君与她越来越远,岂不是如了小贱人的意?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嬷嬷悄然的带了个大夫过来。

那大夫是京城西街的老手,医术十分的高明,最重要的是嘴严实,不该说的话,那是一句都不会多言。

“夫人,大夫请来了。”

那郎中姓段,是京城有名的妇科圣手,不少官眷都会重金请他来诊病。

段郎中朝着沈氏行了一礼,恭敬道。

“见过夫人。”

沈氏藏在屏风后面,沉声道,“大夫,近来我感觉身体疲乏的很,有时食不下咽,身体总是有些不适,却不知是哪里的问题,还请大夫指明。”

段郎中微微颔首,隔着屏风与手垫开始给沈氏诊脉,却发觉沈氏的脉象乃是喜脉,她的身体疲乏,可不正是这症状。

段郎中起身笑吟吟的冲着沈氏贺喜。

“恭喜夫人怀有身孕已有两个月,如今胎像很稳,只要夫人保持心情舒畅,每日在庭院中散散步就好。”

两个月……

沈氏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初与花匠翻云覆雨的画面,她对这种事记得清楚,所以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她心里当然也是知道的。

那花匠到底是年轻气盛,没想到她这般容易就怀孕了,只要生下这个孩子,那老虔婆还能说什么?

沈氏的心情豁然开朗,连忙让嬷嬷给段郎中包了喜钱,又让嬷嬷将人给送出去了。

等嬷嬷回来时,沈氏想起时卿,连忙问道。

“这两日那贱丫头在做什么?”

嬷嬷疑惑,沈氏打听这做什么?

只是,她还是恭敬的说道。

“近来大小姐除了在书院,就是在府中清算账目,听说是老太太要求的,对了,大小姐明日准备去白马寺。”

沈氏对时卿的事很敏感,她总是忍不住想看时卿被践踏在泥土里,万氏这贱人生的孩子,怎能比她的云儿过的好。

她从来小家子气,眼里当然是容不得沙子。

她冷声对身旁的人说道,“抓紧时间安排人手,让付清宁有去无回,切记此事不要被第三人知道。”

万家人若是入京,付清宁就有靠山,她知晓付尚书的性子,他从来都是自己为重。

沈氏不愿付清宁被看重,所以一直警惕付尚书和万家的往来。

嬷嬷是她的心腹,一切是以沈氏为主,这会也不会忤逆沈氏,她重重的点头。

“奴婢知道。”

晚间的时候,付尚书陪着老夫人用膳,老太太在听说万家人入京后,笑吟吟的对时卿说道。

“卿卿,你外祖家何时入京?”

时卿不动声色的吃着碗中的饭菜,脸上的笑容倒是疏离几分,有些事,她不会全然告知。

“回祖母的话,最晚还有三日入京。”

老夫人听到这里,笑吟吟道,“若是这样,等你外祖家入京,可得接来府上,两家人始终是亲家,不能断了往来。”

这话显然是说给付尚书听的,只是这会付尚书倒是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温嬷嬷提醒,付尚书这才慢悠悠的朝着老夫人行礼,恭敬的说道。

“母亲说的是,岳丈家是该好好的接待。”

老太太想起往事,沉声道,“宝珠的牌位还在白马寺供奉,卿卿回来许久,她娘亲的牌位该放进宗祠,受香火供奉,放进白马寺算什么?”

老夫人这是公道话,只是付尚书听到这番话,却觉得有些心虚,他将万宝珠的牌位供奉在外面只有一个缘故。

从始至终,他都知道沈氏是伤害万宝珠的罪魁祸首。

付尚书曾经请教过法师,这才知道,枉死的人带着煞气,久而久之会影响气运。

他担心尚书府的气运被影响,又在沈氏的三言两语下请人将万宝珠的骨灰坛封在白马寺的水井中。

有些事他以为自己计划的周到,却不知,一切都已经被人知晓。

“是,母亲说的是,儿子改日就将宝珠的牌位带回府中,再为她做一场法事。”

时卿手中的杯子重重放下,语气不善的说道。

“父亲可知,白马寺的僧人是如何供奉的?”付尚书脸色阴沉,“自然是每日焚香上供,白马寺香客众多,难道你觉得他们做事不周到?”

“哼!”时卿冷哼一声,“父亲,您还真是天真啊!您以为那些和尚真的会好好供奉母亲吗?他们根本没有好好供奉!就连香烛都是最差的。”

付尚书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什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时卿冷冷地看着嘲讽一笑。

“自然不是对僧人怀疑,而是父亲的态度让我心生怀疑罢了,我曾给娘上过一炷香,发现往日的檀香用的都是残次品,是最下等的香,更可气的是,听说父亲将娘的骨灰压在水井之下,且用符咒封印了?”

付尚书面色阴沉,彻底没有用饭的心情。

他本应仕途璀璨,但最近接二连三地发生的事情,让他备受打击。尤其是女儿付雅云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但朝廷中的流言蜚语却越来越过分。

老夫人听到这些话后,心中不禁想到:这会不会又是一场谣言?毕竟朝廷里的流言蜚语常常不可信。然而,当她看到付尚书的脸色变得如此难看,就知道事情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胡说八道!怎么能在你祖母面前胡言乱语呢?卿卿,以前我总是纵容你胡闹,但现在绝对不能再让你这样任性妄为了。”付尚书皱着眉头,语气严肃地对时卿说道。

时卿嘲讽一笑,眉眼的不屑让付尚书心尖颤抖,她将手中的碗筷重重摔在地上,冷淡的说道。

“祖母,卿卿吃饱了,今日就当是我忤逆不孝。”

说完,时卿带着婢女拂袖离开,让付尚书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老太太不知该如何宽慰,只觉得自己这儿子太糊涂了,万氏虽出身商户,可性情温良,做妻子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若万宝珠的死和付尚书有关,老太太不知该如何说,只觉得心尖有些颤抖。

她们付家对不起卿卿,老太太心下有些愧疚,这些年来,沈氏没有怀上孩子,恐怕是老天爷的惩罚。

“正国,这种事你有没有做过?”

付尚书当着老太太的面跪下,沉着脸说道。

“儿子都是为尚书府着想,宝珠已经故去,如今只是帮我们而已,算不得要紧事。”

老太太听到这里,只觉得心中气愤,她咬牙切齿道,“混账东西,你怎能做这种糊涂事,原是我对不起亲家。”

老太太痛心疾首的说道,又让温嬷嬷将付尚书给赶走了,当晚老太太有些痛苦的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