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生爱错了人,唯一的儿子也因为变故痴傻多年,最后看似过了几年好日子,实则一直生活在谎言和欺骗之中。
江云飞感觉胸口有些闷。
孟氏的注意力都在画纸上,她轻声说:“你小时候很娇气,到了该去学堂的年纪却还整日哭闹不肯出门,我只好亲自教你识字,这些事你应该都不记得了吧。”
孟氏从来都没有跟江云飞回忆过往昔的痛苦难过,这会儿提起语气也没有难过,只有释然。
江云飞没有骗她说自己还记得,转移话题:“夜里有些凉,我给您拿件衣服披上。”
孟氏没有拒绝,等江云飞帮自己披上衣服才继续说:“下午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的痴病没有被治好,我也没有和那个混蛋和离,我们娘俩都被他们害死了。”
孟氏说完,屋里陷入一片死寂。
江云飞薄唇紧抿,垂着眸没有看孟氏的眼睛,认真道:“这幅画很好,明日我就让人裱起来挂在屋里。”
“不用,”孟氏画完最后一笔放下毛笔,偏头对江云飞说,“我很喜欢这幅画,等我死了,就烧了它给我陪葬吧。”
孟氏的眉眼平和,似是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死期。
江云飞抬眸,迎着她的目光郑重承诺:“好。”
孟氏高兴的笑起,又说了一些以前的回忆,说着说着,眼眶还是忍不住发红。
江云飞递了帕子给孟氏,孟氏接过,擦了下眼角说:“朝儿小时候最不喜欢读书,性子也莽撞,在学堂里成日打架欺负人,把他爹的陋习都学了去,你和他一点儿都不像。”
最后一句话,把江云飞和周锦朝区分开来。
江云飞握紧拳头,眼底闪过诧异,下一刻,孟氏抱了他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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