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将脚缩回,可被萧言舟按着,却是动弹不得。
她在百般煎熬中结束了今日的洗漱。
末了,谢蘅芜穿着被烘暖的新袜子,坐在原处看萧言舟在一旁洗手。
流淌的清水从他指缝间穿过,衬得那双手苍白中透着股冷意。这样修长干净的手,却不知夺去了多少人的性命。
谢蘅芜一时出神,等萧言舟洗完手,拿过锦帕擦拭余下水珠时,才发现谢蘅芜盯着他瞧。
“看什么?”
他本是随口一问,谢蘅芜却诚实无比地回答了:
“陛下的手,很漂亮。”
萧言舟闻言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手。
倒是没有人这样夸过他。
更多人连看他都不敢,更别说盯着他的手瞧了。再者说……就算看见了,也无非是说他双手沾染鲜血,定是不得好死。
思及此,萧言舟自嘲似的嗤笑了一声。
“孤杀过很多人。”
他语调淡淡,就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不过的事。
谢蘅芜察觉出他如此异样平静后的低落,轻声道:“可是这又与陛下的手有什么关系呢?”
“妾身来此不久,许多事或许还不清晰。但就这短短时间里,妾身觉得……或许陛下并不是传言中的那种人。”
“若陛下真是昏庸无道的暴君,又怎会为了雪灾之事冒险出宫,又怎会在刺杀之时故意将人往百姓少的地方引,担忧伤及无辜呢?”
她神色认真:“妾身看来……陛下是难得的明君,若非明君,又怎能在短短数年里,如此开疆扩土,让北姜日益壮大呢?”
萧言舟眉眼微动,却是注意到她提及上元的事情,眯眸问道:
“谁告诉你的?”
“妾身醒来后担心陛下受伤,让人问了霍指挥使的。”谢蘅芜轻笑,“他毕竟也是救了妾身的人,陛下莫要怪罪他。”
萧言舟不置可否,轻哼了一声:
“花言巧语。”
“妾身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她柔声,偏了偏头问道,“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寝殿了吗?”
萧言舟看她嘴上问着,人却依旧在椅子上纹丝不动,抬眉道:
“你不起来?”
“妾身当然能起了……但妾身不想。”她撒着娇,向他张开双臂,狐眸中如碎星闪烁,
“陛下抱我。”
。